秦婕妤心想,这秦绵钰虽然多有媚态,但还算乖觉,让她帮着固宠总算没选错人,便对皇帝道:“皇上南巡出来,带的嫔妃不多,妾又有了身孕不能侍寝。皇上若一时半会儿没个可心人,妾瞧着,秦绵钰倒还算精致。”
“精致?”平帝摸着下巴点了点头,“的确很是精致……”平帝说的精致,自然是张氏的那双玲珑三寸小脚,若说面容精致,秦绵钰的容貌在宫中只算是中等偏上。
秦婕妤酸涩地笑了,又趁机道:“既到了山东,皇上可否让妾见见娘家亲眷?”
平帝一愣:“你祖籍不是在南方吗?怎么在山东也有亲眷?”平帝刚问出口,便想到了一人,脱口而出道,“秦君宣?”河道总督秦君宣,正好是与秦婕妤同姓,看来这两人不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了。
秦婕妤忙点头道:“正是,河道总督秦大人,正是妾的堂叔。”
一个“堂”,便不算近亲了。平帝微微沉吟,便道:“秦君宣毕竟是外臣。”又不是亲叔叔,一个堂叔进行宫内苑见嫔妃,着实不合礼数。
秦婕妤心中不禁觉得委屈,瑞贵妃的兄长顾锦洛和林谦难道不是外臣吗?可瑞贵妃前前后后一共见了多少次了?怎么偏她不行?可秦婕妤不敢跟平帝顶罪,便忙笑着道:“皇上误会了,臣妾只是想见见叔母罢了。”她的叔母,正是秦绵钰的母亲。否则秦婕妤怎么会收下秦绵钰?还不是因为有这层姻亲,秦绵钰也算是秦婕妤的堂妹,算自己人了。
平帝点了点头:“秦君宣之妻,也是命妇,递牌子拜见也无不可。”
秦婕妤忙柔声道:“多谢皇上。”
回到慈萱堂,林忆慈气得把一盆兰花给修剪成了秃子,冰心连忙上前劝慰道:“娘娘!她算个什么东西,连选秀都不能参加,也值得您动肝火?瞧着架势,秦婕妤有孕,必然是拿她出来固宠的!您可不能中了秦婕妤的计啊!”
林忆慈冷哼一声:“男人要是不好色,母猪都能上树了!”
冰心吓了一跳:“娘娘,您慎言!”
林忆慈挑眉道:“怕什么?我还不了解皇上吗?”她刚才是撂了平帝脸子,可平帝就吃她拈酸吃醋的劲儿,只怕今晚十有八九会过来。
只不过,林忆慈这回猜错了。她没等到平帝来,反倒是听说了秦绵钰被秦婕妤派去给平帝送甜羹,到现在都没出来呢!虽然早知道平帝是不可能永远遵守誓言的、待她如初的,林忆慈仍旧不免有些黯然。
林忆慈甩甩头,将这些念头都甩了出去,宫里的女人有得宠的一日,便有失宠的一日。她从来没奢望自己能永远圣宠不衰。
翌日,在秦绵钰侍寝过后,平帝下了手谕,封秦氏为采女,暂居在秦婕妤处的偏房。
这一日,林忆慈正在逛花园,远远看见秦婕妤带着新封的秦采女也在晃悠,林忆慈不想和这两个家伙打交道,连忙带着冰心等人急匆匆从花园里逃窜出来,脚下匆匆,却没注意自己前头,硬是生生撞上了一个人。
林忆慈捂着自己额头,疼得呲牙咧嘴:“谁这么不长眼……莫世子?”
林忆慈皱着自己眼前这个已经长得比自己还要高上一个脑袋的俊俏男子,一时有些傻了眼。脸倒还是从前那张脸,不过褪去了婴儿肥,五官更加立体,轮廓也更加分明,明显已经从男孩儿蜕变成了个男人,甚是英俊潇洒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