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陆晨曦便知晓有关母亲家族的一些事,虽然一开始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可随着她越发长大,心里头残存的那一丝不愿相信便尽数随着岁月的流逝消散的一干二净了,老实说母亲的家族很庞大,比她想象中的要大许多,可族中的长辈她却从来没见过,唯一见过的便是母亲的姐姐,她的亲姨妈,云诗凌,她的娘亲叫云诗怡,光看名字就知道两人是亲姐妹了,不过据说她的这位姨妈在道法上的造诣不如她娘,而姨妈的性格有比较好强,虽然这跟她娘温和的性子,看起来有些南辕北辙,但却是造就了一位总是有意无意的攀比,一位则是无奈的勉强应付的局面,陆晨曦的性子也是随了她娘,对谁都一副温温和和,不温不火的样子,敬人三分,客气但却也疏离,这样的性格日常倒是没什么,但一旦到了与人交好交流的时候就不免有些冷淡了,所以陆晨曦一直没什么朋友只要的原因不是因为她的那双可以通灵的眼睛而是这性格,这让人对久了便有些烦躁讨厌的性格。
贺云画的出现,突然让陆晨曦感觉到自己似乎成为了母亲,然后有了一个像姨妈那般爽朗的姐妹,一个与自己的性格截然不同的好姐妹,两人是在大学的时候结识的,那个时候贺云画是陆晨曦同一个宿舍的舍友,其实说起那个时候的情形还有些尴尬,那个时候两人都跟对方不熟,都想跟对方唠唠话,可陆晨曦的性子还是有点太过内向了,虽把任何人的内心都看得通透,可这一能力,却依旧不能为她争取到多少对方的好感度,有的时候正因为太过了解别人了,总是善解人意到令人发指,这是贺云画对她的评价,陆晨曦不置可否,她自己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的,一个人从出生开始便奠定了她的性格,别说是别人了,就是自己都很难改变,更何况她也不想去改变,她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的,就像以前小的时候,她哥就跟她说过,即使现在回想起来她都会觉得那句话实则是在安慰她罢了,但也还是觉得这是一句让自己受益匪浅的话语,记得当时她照旧被学校里的同学欺负,那时候人小,也傻,被欺负了也不会还手,只会跑回家里躲在被窝里哭,那时候陆诚坐在她床边陪着她,不知道在那里做了多久了,直到她在闷闷的被窝里快要喘不上气时,不得已从里头钻出来时,抬眼一看才发现他原来就坐在她身边,陆诚见她出来,笑着揉乱了她乌黑的蘑菇头,说道,“小曦与众不同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你这温软的性子,像极了娘亲,爹不是也说过吗?女人还是要温和一点才好,所以这没什么不好的,不过别人若是欺你一分,你便以十分还回去,这样以后便没人再敢欺你了。”前半句都是废话,唯一有用的便是后半句,没错按照后半句来,果然了陆晨曦身边的那些爱嚼舌根的宵小从此再也不敢再在她面前多嘴多舌了。
所以当陆晨曦双手使劲抓着火红的鞭子,由着那只恶鬼把自己单薄的身躯像是甩皮球一样大手抓着鞭子的另一头甩来甩去的时候,一直躲在舞台后台帷幕后的贺云画真的怒了,她一个箭步的冲到那身躯修长的调酒师面前然后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腰侧上,后者吃痛,手一松,在半空中高速转圈圈的陆晨曦终于得救了。
“你丫的,老娘的妹子你也敢这么欺负,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你个不要脸的小白脸瘦竹竿,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孩你这脸皮可真是厚如城墙啊!”还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已被恶鬼的附身的贺云画,以为是男人在欺负陆晨曦,毕竟在她眼里,这丫头有一个很奇怪的特质,就是走到哪儿都招人妒忌招人恨。
对于陆晨曦的评价,贺云画几乎从未说错过,在很久之后,她更是发现不管是莫倾征还是夏济安,都对这个温温和和的小丫头百般宠爱,百般讨好,而林小悦和闵淑绮则是对这丫头百般的妒嫉与不甘,所谓的蓝颜祸水啊!这种自古以来就特容易招人恨的东西,陆晨曦怎么会错过它呢!不过这都是后话。
男人捂着伤患处,恶狠狠的目光从陆晨曦身上赫然转移到了贺云画身上,他盯着后者那理直气壮,双手叉腰,好一番气势凌人的模样,大喝一声,抡起拳头就朝面前姑娘的脸颊揍去,他就不明白了,今天他是触了什么霉头啊?怎么到处都有女人挡他的路,惹他的事儿呢?
贺云画眼看着即将碰到她脸颊肉肉的硬拳头,头微微往右一偏,不偏不倚的正好避开了男人的攻击,然后翻身转了个圈来到了男人的右边,学着刚才男人的样子抡起拳头就朝着男人的胸口一拳打了过去,她小的时候到底也是跟着自家老爷们练过些家子的,所以真要打起架来,她也有着些绝对不会输,即使输了也不会输得太难看的自信。
男人被贺云画这一拳给打的倒退了几步,然后抬头看着已经站起身陆晨曦和慢慢朝他围拢过来的于雕,夏济安,莫倾征等人,一咬牙,决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转身就欲逃跑,一股黑气顺着男人的眉心溢出直冲天际,最后朝舞厅的大门外势如破竹的冲了出去,一闪便是不见了踪影。
陆晨曦此时也是没有再穷追不舍的心思了,毕竟自己知道自己的事,现在她的身体确实是太过虚弱了,即便真的被她追上了,估计也只有给那只恶鬼当人肉沙包的份了,所以仔细一想,陆晨曦便停住了欲要朝门口跑去的脚,顺从的靠在了身旁扶着自己的莫倾征身上。
感受到某人突然放松靠过来的柔软躯体,身体僵硬了一瞬便是恢复了正常,毕竟陆晨曦救他的次数虽不算多,但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这是他大哥经常灌输给他的人生哲理,所以当见到少女那白得吓人的脸色,再回想起刚才被那男人当皮球一样在半空中甩来甩去的情形,孤寂的心灵升腾起了一丝丝心疼,原本一向秉持这冷厉的眉眼间也出现了一点疼惜他看着整个瘫软在怀中的少女,担心的询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虽然这又是会让医生有了骂我的机会,可如果你真的很难受,那也没办法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中似有丝无奈,哀怨的话语更是逗得原本小脸因为后背的疼痛揪成一团的少女咧嘴轻声失笑出声来,她微微抬起头,男人比她一个头,所以以她现在的姿势目光也只够得着男人那坚韧的下巴,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不用了,回去搓点药油就好了,这种伤,西医帮不了什么忙的,不过你怎么会也在这里啊?不会是来喝酒的吧?”最后一句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怎么跟老雕一个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