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我们现在是不是就要去你说的大房房那里去啊?”陆晨曦脱了鞋子,身体往前倾,半跪趴在座位上,两小胖手交叠在胸前,抬着好奇的小脑袋看着后车窗上不断往后退的街道,兴奋的小脚直蹬,全然没了方才在火车站口那活像被男人抛弃的小怨妇那般哭哭啼啼,取而代之的是两嘴角旁的八字纹大爆发,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云诗怡见女儿的心情总算是好起来了,心中也是高兴,连带着声音也欢快了许多,伸手,拦腰抱起还趴在那傻乐不知道马车前有个不低的斜坡的小姑娘,放到自己的大腿上,见她挣扎着想要爬回刚才的位置继续看风景,连忙抬手按住她的肩膀,让她老实坐好,免得等会儿摔疼,又要哭鼻子了。
陆晨曦听娘亲来了这个一句,撇嘴,不满地嘟囔道:“娘亲,我才没那么容易哭呢!不信你问问哥,上次,就上次去看戏,就是那个新来的叫啥来着?长安戏班,我让哥去那戏院子门口那小摊上给我买糖葫芦,他说娘不让我吃那么多甜食,不给买,我就自己去了。”说到这里,抬头瞅了眼坐在娘亲另一边正安安静静看着窗外发呆的陆诚,语气放轻了点儿,小小声,听起来有些没底气:“结果进来的时候被挤戏院的人撞到,摔在地上,那时我也没有哭,膝盖都擦皮了,出血了,我也忍着疼没哭出来哦!”最后一句,有点小炫耀,抬起一张描述得眉飞色舞的小脸,声音糯糯,“娘亲,你说小曦是不是很厉害?”漆黑的大眼睛,一眨一眨,泛着一层亮光,一脸求表扬求夸赞的看着身旁被她这小模样逗乐,笑得合不拢嘴的云诗怡,继续趁热打铁道,“是不是跟你之前说的邻居家的小妹妹一样懂事,不,我觉得我应该已经反超她了,对不对?”
“娘,别听着丫头胡说八道,歪曲事实。”眼看陆晨曦的小计谋快要成功了,一直端坐在一旁看着窗外没说话的陆诚却突然回头,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然后抬眼,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听了他的话后正想反驳的陆晨曦,“难道哥哥说的不对吗?是,你摔了是没哭,但那是在还没看到糖葫芦掉地上还被来往行人踩了两脚之前,那天为了那串东西,死活抓着我裤脚坐在地上,哭个不停,又不肯走,我说我给你再买一串吧!你还不要,说什么就要地上那串,就要刚才买的那串,在那里耍赖不走,害我站在街上丢脸死了,就这事儿,你还好意思说出来?不羞羞?”
“哼~”陆晨曦被陆诚揭穿,脸有些发烫,脸颊飘上了两朵淡淡的红云,轻咬粉唇,鼻子动了动,闷哼了一声,不以为然的撇开脸,理所当然道:“这已经算是进步了,我以前光是摔在地上都疼得大哭,现在进阶到要把吃的也一起摔在地上才哭,我还是个孩子,你不能对我要求太高的,懂什么叫点到为止吗?”
因着有两位没心没肺只顾自己去寻乐子的爹妈,所以可以说陆晨曦从小是被陆诚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的,好歹也认识她五年了,对于她遗传自老爹的伶牙俐齿,陆诚也领教得习惯了,面不改色地回了一句,“不懂。”气的陆晨曦憋红了脸,气得直跳脚。
到底还是只有五岁的小孩,思维方式怎么着也不会转的比他快多少,想跟他这个活了整整十一年的斗,还早着呢!
马车就在俩小朋友,大朋友有些幼稚的小打小闹中,很快的穿过渐渐变得越来越人烟稀少的公路,在一座大概有十几年岁的明清青石墙宅邸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