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锦瑟闻言,捏着银针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眉头微皱,“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若是白鹤说出“锦瑟”二字,锦瑟可能不会停手,但“阿穆儿”是锦瑟的乳名,放眼这中原长安城内,没几个人知道,知道的人,五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连刘佛陵她也不喜欢跟他说,眼前素不相识一个人,怎会叫她的乳名?!
“宁波,知道吗?铃波让我来找你的。”
“宁波”这个名字是繁絮同他讲的,在下山前,她说锦瑟打小就是个精明的人,若是他平白无故出现,带她离开,锦瑟怕是不会肯,硬强,他又不会是锦瑟的对手。
“宁波”是繁絮的小名儿,这个名字只要她的爹和锦瑟还有一位平素里,贴身侍女知晓,他只要说是“宁波”来找她,让她帮忙,锦瑟一定会来的。
“宁波!”锦瑟将停在半空的手,彻底放下,“姐姐?你我姐姐已经你莫要和我开这种玩笑!”
锦瑟横眉怒目瞪着白鹤,想要说出繁絮已经死了的消息,又担心此人来路不明的身份,万一是长安城中哪位人物,那岂不是全露馅了!
但如果什么也不说的话,又弄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诺!你看这个”白鹤抬手,扒开衣襟,从一直放在胸前靠着的一枚戒指掏出,铜制框架上同样镶了一种白色的石头,和锦瑟手上戴着的并无二致,只是内侧刻有的精绝古文,是“宁波”的意思,并非“阿穆儿”了。
这会儿锦瑟再不能不相信白鹤的话了,只是心中还是觉得惊疑,娜宁不是说繁絮已经死了,甚至连尸首也找不到吗?为何姐姐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拜托这个人来找自己,姐姐为何自己亲自不来见她?
其中缘由,越是细想,锦瑟便越是觉得无甚蹊跷,但既然白鹤能拿出信物,又能说出繁絮家中所用名字,到底还是有些联系的。
“那你告诉我姐姐现在在哪里?她可是出了什么事?家乡的人都说她已经故去了,这个把月,我在宫里可谓是战战兢兢的活着,若她不给我个好说法,我可不依她!”
锦瑟刚想起身,本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跟着白鹤过去瞧一眼,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谁知刚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直起身,头便一阵眩晕传来。
若不是身旁的白鹤瞧见不对,及时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她可能就要往后倒去,又滚一次山坡了。
锦瑟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晕,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别说了,赶紧先坐下,谁让你起来的!”白鹤扶着锦瑟往前,走到一棵树下,将锦瑟慢慢托着靠在树干上,然后低头,伸手,撩开自己的衣摆,五指捏住衣摆内其中一块布片,“次啦”一声用力扯了下来,接着捏住布条两端的断口,裹在锦瑟后脑勺流血的地方,在锦瑟额头前绑了一个滑稽的蝴蝶结。
锦瑟感觉脑袋被扯得紧紧的,很不舒服,抬手就要拉下头上绑得紧紧的布条,扭头,看向白鹤,嘴撅得高高的,都能挂一排酒葫芦上去了,“你干什么?!我不要这个,弄下来。”
“弄下来,你等会儿就失血过多死了,别闹了,撒手。”白鹤态度强硬,硬是钳住锦瑟拉着布条的手腕,将她的手安安分分的拉回到身侧,“你自己死了可不要紧,你姐姐说了我二哥的病只有你能救,你知道你这么一死,回头得赔上多少条人命给你吗?别这么任性行不行?”
“你在说什么啊?我又不是侍医,怎么还给你二哥看病,我看你说这种糊涂话,也够病得不清的,你放手,我不要弄这个,好难看啊!”
锦瑟完全不想听白鹤在那边废话一大堆,她只知道自己现在模样被他弄得糟糕极了,幸好傅介子和安归都不在这里。
“那你是要没命还是要好看啊?”白鹤没好气瞪着还在乱动的锦瑟,自己只好两只手都出动,方能勉强制住她。
锦瑟闻言,抬头,直视着白鹤双眼,拗得像头水牛,“我两个都要!你要是整得我不高兴了,我就算跟你去了,我也什么不干,什么不说,你不服,直接弄死我算了,反正十八年后,我还是个好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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