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安安朝小瑾翻了个白眼,挤到我身边,“我决定把我的一生献给艺术……”
我不客气地把她靠在我肩膀上的脑袋揪开:“少来吧你还艺术呢!你要懂艺术那干脆就去跟它结婚吧……”
“哎打住!不要再跟我提结婚!”安安打断我的话,“老柏你信不信我一个不小心娶了你==……”
懵……
懵……
懵……
“诶…安大人饶命小的说笑呢……”我最终还是认怂了。
臭安安看我举旗投降,满意地拍拍手,自然而然地拿起刚刚兰夏瑾端着的酒杯,将酒水一饮而尽。
我看着她把酒咕嘟咕嘟咽下去,脖颈一起一伏平滑得没有一丝褶皱……
一股不祥的预感……
刚刚小瑾倒的好像是塔基拉来着……
“咳咳咳……!!”臭安安被呛得涨红了,此刻空气对她来说真的很奢侈。
“呼……呃啊什么酒这么烈……”安安咳得嗓子都尖了,大口大口呼吸着。我在一边心疼地给她顺背。
“不能喝就别喝啊逞什么英雄……”林雨江听到这里的动静跑过来。嘴上损着,却还是递来一杯凉水。
“你少说几句吧,”我瞪了他一眼,接过他手中的杯子,“跟以前一个德性,成天损人。这有我没事,你们几个大男人该干啥干啥。”
没错,你永远不会猜到…他们“该干什么”。。。
…………
对着几个醉得东倒西歪的家伙,我表示无奈。
真的是几年没见玩儿嗨了……
安无恙因为刚才那半杯塔基拉,此时已经酣然入梦;金钟仁林雨江这俩基友“甜蜜”地依偎在一起不省人事,时不时冒出几句让人听不懂的呓语;吴世勋这小子因猜拳输了被灌了很多酒,原本病态白的脸颊现在红扑扑的。我亲爱的妹妹沐小雅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滴酒未沾。
而边伯贤呢,人家不用哄不用骗不用逼,自从屁股一挨上沙发,就搁那角落一言不发,一瓶接着一瓶喝闷酒,几个哥们儿一直怂恿他过去,他也寸步不离。看他那样儿八成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如此意志消沉。现在自然也是喝高了,不过人家酒品就是比他那几个哥们儿好,喝完就靠着身后沙发垫气定神闲地小憩,表情管理也极好。
现在醒着的似乎只有兰夏瑾吴世勋和我了。。
搬运醉酒人员中………
兰夏瑾左肩膀撑着安无恙,右胳膊拐着林雨江,已经步履蹒跚寸步难行。吴世勋本就瘦弱,加上喝了酒之后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力,只能在一旁顺便帮给小瑾搭把手。
这么晚,叔叔阿姨们应该都睡了。现在贸然带着几个醉鬼回去肯定会惊醒他们。毕竟老人家本就睡眠不好,再加上我们打扰,他们差不多整夜都得不得安宁。因为考虑到这个,所以我先前早就做好准备,在酒吧总台定了三间客楼上的客房。
回头看看沙发上剩下的两个,我摇头。光凭我一人的力量根本架不动俩大男人。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把金钟仁送回房间。
蹑手蹑脚踮到边伯贤跟前。
“诶,内谁,我先带仁妹回去了,你要还行的话自己上楼到1204房睡去。”小心地戳戳他的胳膊。
然而……他没反应……
又推了他几下,还是没反应……
心里暗叫倒霉。
不管了,谁让我当时只喝了几杯伏特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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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完金钟仁。回到604,我已经累得快吐血了,大概是酒的后劲上来了,感觉晕乎乎的,身体也暖暖的。
我一路拼死拼活生搬硬扛颠颠簸簸,人家可好,愣是一动不动。
现在盯着沙发上改坐为躺的边伯贤,更想泪奔。
说他真醉吧,他神态自若还能知道换个舒服的姿势,一点也看不出醉的模样。说他装睡吧,他均匀的呼吸和一副睡美人的姿态,还真像睡着了。
我仍旧不甘心,继续拍他的肩膀:“喂,不睡了,醒醒。”
真邪门……看这架势如果我不回来他是真就打算睡这儿了?
其实我不想也不敢再跟他单独多待一刻…如果他极其厌恶我。
他身上的致命气场太强烈,以至于我一接近就会窒息。这几年他对我的态度我一直看在眼里,心里终究难受。可以说从光着屁股满地跑的孩童时代到热血沸腾的青春年华,我们之间集聚的深厚感情真的通通玩儿完了。回头想想,毕竟当年那场事故他是因不明真相才误会我,而且我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所以待我如此也怨不得他。
在大多数时,我选择装疯卖傻。每当身边热闹蜂拥,总会真正变成一个选择性失忆的傻瓜,或是披上坚硬甲胄的懦弱者。胆怯到从不敢独自面对内心,永远不会试触那方记忆的坟冢。所以啊,我才会说:那件事吗?我早就忘了。
一些事情你总是设法逼迫自己忘记,可时过境迁后它们反而在你脑子里更加根深蒂固。说白了,糊弄到底…不过迷失自我罢了。
至于那几个死党吗?既然我都愿意当傻子,那么他们也就能陪我继续蒙混下去,彼此心照不宣,不过如此而已。
而边伯贤?我是爱他,很爱很爱……但是现在,我不能爱他,也不敢爱他。不为什么,只因自己已无法问心无愧地拥有他给的爱。
思绪从九霄云外飘回,现在又得回归正题。
目光游移,踌躇地在他身上扫过……
沐白你倒是果断些啊!送个人有什么?不过是因为醉了,他又不能杀了你,你到底还怕什么!
一不做二不休,深吸一口气直接奋力把他从沙发上拽起。
嚯啊!!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这一路平平静静。边伯贤身材不像金钟仁那样高大魁梧,体重自然轻很多。没有了刚刚扛金钟仁的那把辛酸泪,我也省力多了。边伯贤跟木偶一样四肢耷拉着,我为了方便直接把他胳膊搭在肩上背了起来。
这一背,也压得我快背过气去。毕竟我是个女的,我就是再strong再lively也没有足够力气去搬运两个人。还是俩暂时缺失民事行为能力的boy。
我后背与他胸膛仅仅两层布料之隔,我能清清楚楚感受到来自他胸腔左边倒数第四根肋骨的深处,那源于灵魂共振的频率。混着我粗重的呼吸,仍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气息,是起起伏伏的同心跳一样舒缓的律动。
他下颌垂在我颈窝上,温热。随着我的步调,耳鬓厮磨。他的头发轻轻颤动,似有似无地扫过脸颊。我耳根子发烫起来,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
不行,你不能这样……冷静些,沐白。
…………
飞也似的奔向1204。把伯贤安置在床上后,终于松了口气。善心作梗,走之前决定给他盖好被子。
将床边平整的毯子摊开,给他盖得严严实实。睡梦中的他,嘴角微微翘起,时常蹙着的眉头也舒缓开来,眉宇间透着孩子才有的纯真。
或许他这些年来本真从没变过,只是他把真正的自己囚禁起来了,以那副冰寒的面孔面向他不在乎的…甚至是在乎的人。
然而…除非本性,任何伪装出来的外在情绪与性格都无法藏住心底的温存,他也只有在毫无防备的时候才会流露本真。
我心如止水,在这昏暗的安静的空间里。与他。
无意中指尖擦过他的额角,感觉温度有些不对劲。一惊,赶紧探向他的额头。
果然,他在发烧,发高烧。
呼……醉酒发烧,不能吃药不能醒酒。只有耗着。
心一横下决心不管他,打算径直离开。
走到门口,手搭上门把又犹豫地放下。算了,还是不忍心把他一个人撂在这儿。不算我放不下他,至少我还得给白阿姨(他母亲)一个交代。
折回床边,他依旧安静地睡着,面色枯槁如纸。奇怪的是,他跟清醒时猛灌酒的状态截然不同,表情从头至尾没有丝毫不适。前许是梦到了什么美事,以至于让他开心得忘记病与痛。
去洗手间拿毛巾,倒了一盆凉水出来。把毛巾浸在水里,然后捞上来拧巴几下,迅速叠成方块敷在他额头上。
干完这些事之后,我挨着他一屁股坐在床上。自己已经晕得不行了,哪还管得了会不会弄醒他。
兴许是感受到温度变化,不一会儿他终于有了反应。先是不安分地动来动去想把毛巾拿掉,然而在胡乱抓了几次都没抓到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呃,反应真的挺大。。
“嗯……小白?”
!!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