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一道呢喃在附近轻轻响起。
凶猛的蟒蛇朝着说话人吐信，竖瞳之中尽是威胁警告之意。
沈臻并不理会他，手腕轻抬，打了一道仙术，直向其七寸而去。
蟒蛇脑袋一搭，落头垂下，只是缠紧的身体并未有任何松懈。
沈臻静立了很久，被缚于九命仙树上的男子才缓缓转醒。
他的睫毛轻颤，睁开眼眸的一刹那神情略显茫然，待看清沈臻后，眸光穆然一寒，表情微嘲，“你来做什么？”
沈臻负手而立，与他正面相对，“多亏你的仙力，九命仙树快成熟了。”
“你觉得本君这幅模样，就能让你抢了果实？”
“崆峒，我并无争意。上灵界由帝君作为主导，天道虽然逐渐衰颓，但也算是一个完整的规则体。这种情况当是如今最好的了，我不知道你还想怎么样。”
他的话听起来格外无奈。
崆峒抬高了头，嘴角往上一翘，嗤笑一声，“沈臻，你不愧是我父君最好的臣子，也是最忠心的。”
“宋落落无功而返，还赔上了性命。”
“什么意思？”崆峒警惕。
“她想来救你，便来闯了混沌山。我带了她一路，指点她剑术，指点她仙术，指点她应对这座山峰上下的各个亡魂。不过很可惜，在快要见到你的时候，她死在各路亡魂的围杀之下。”
伴随着他缓缓的叙述，崆峒的神情微微变化，原本无所谓的神情浮现出一抹不安。
宋落落不会死。
她有天书作为指引，能够避开天道规则，会一路向上修行下去，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更何况他们这么久没联系，她又如何知道自己在哪？
疑虑还未在心底打个转，崆峒猛然想到那本不靠谱的天书，
真是成也天书，败也天书。
“你说了她死了？”心底已然有些慌张，故作无畏。
沈臻看他似不信，随手一抬，空间戒指弹出一道灵光，随即在半空中化为一本的模样。
那书古朴厚实，打个滚，立时又变成了一个机灵可爱的小人儿。
它有些畏惧地离沈臻远一点，抬头一看，触到昏迷的蟒蛇，又是一跳，连连飞退。
天书强装镇定，“臻仙君，你怎能言而无信。”
它的指责配上沈臻一副冷清的模样，实在是无说服力。
天书不由将后面一大堆埋怨的话咽了下去。
在上灵界它畏惧帝君，畏惧天道，且还有天则强压在头，好不容易借由宋落落修炼出这么点儿人形，着实不易。
可它明明是求助沈臻帮一帮宋落落，对方也一口答应了。没想到剧情竟反转到这一步。
天书不敢靠近九命仙树，那上面有五毒巨蟒；也不敢靠近沈臻，他说话不算话；也不敢直视崆峒，忙着脱离下灵界，直接给宋落落抛弃了。
崆峒狠狠盯了天书一眼，若是能够动手，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天书捏成碎块。
“她没了天书的庇护，又强闯这混沌山，自是死了。”沈臻语气平静。
这一次，崆峒已经是半信半疑。
强忍着被抽干仙力的痛楚，微闭上眼睛查探宋落落的气息。
有一股强烈的气息在山峰附近，而那里充满了死气。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消息。至于帝君将你的刑罚由下灵界改为此地，我会尽力为你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