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帝国东部边境直到罗斯人居住的冻土冰原之间这片广袤的土地并没有一个官方意义上的正式称呼,人们根据生活在上面的民族将不同的地区分别称作波美拉尼亚、波兰尼亚和基辅罗斯。tsxsw.com两百年前开始的维京入侵大潮,这些头戴牛角盔驾着龙头战船的奥丁子孙每年都会在夏季顺着洋流到达这片白雪皑皑的漫长海岸,然后沿着无数条奔腾不息的大河溯流而上,劫掠沿岸的城镇乡村,将死亡和恐惧播撒到每一个角落。发源在内陆高山的河流水量充沛,河面宽阔,灌溉着两岸流经的肥沃土地,这里向来是琥珀和毛皮的高产区,有着丰富的自然资源,高大笔直的针叶林又为建造航船提供了木料,所以当年维京人用原始的行船方式,从一条河流驶入另一条河流,没有水路的地方便用圆木作轴拉拽前进,一直将扩张的脚步延伸到基辅罗斯的腹地第聂伯河。当另一片从没见过的漫漫汪洋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时候,奥丁的子孙闯进了东罗马雄鹰的土地,维京人裹挟着沿途的加入者罗斯人不断地入侵东罗马的领土,几经拉锯最终被强悍的东罗马人击败,成为君士坦丁堡皇帝麾下最优秀和忠诚的皇宫卫队,又被人们称为瓦兰吉亚卫队,享受着不同于其他民族雇佣军的高额薪酬和尊贵地位,几十年来始终号称欧洲最强步兵。</p>
“剑鱼”埃布里的手下显然不是第一次进入波兰境内的河流,他们轻车熟路的操纵着小船沿着深水区域逆流而上,规避开那些肉眼看不到的暗礁树根,保证航行的安全,如果以前海盗们真的没有来过这里,那我就只能佩服他们与生俱来的敏锐视觉和对水性的熟练掌握了。</p>
“你们以前来过这里?”在这种慢悠悠靠人力划动的小船上,我并没有那时候在威尼斯人战舰上急速穿行大海的眩晕感,反倒有些享受沐浴着树影间投下来的阳光和两岸森林里传来鸟虫的鸣叫。岸边不时会出现几幢原木堆砌的简朴房屋,正在洗衣劳作的农民看到我们,立刻尖叫着丢下手中的活计逃进丛林,可以想见他们这些年没少遭受海盗的侵略,撒腿就跑的本能几乎成为条件反射。</p>
“来过这里吗?”“剑鱼”重复了一遍我的问话,像是不满意语句中对他行走江湖经历的质疑,嘴角不自觉的往上勾起,“是的公爵大人,我们来过这里,而且不止一次,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这片土地如你所见,物产丰饶却油水不多,抢来抢去也不过些破烂玩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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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你的手下能如此熟悉河道的情况。”我把脸转向站在船尾手搭凉棚观察航道的海盗,“简直是活地图!”</p>
听到有人夸赞自己的手下,“剑鱼”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眉头间一直拧着的紧张和忧郁似乎也随着这个相对轻松的话题而一扫而空,他顺着我盯着的方向扫了眼自己全神贯注忙着工作的手下回答:“他们都是我身经百战的老部下,多少年海上风浪的洗礼让他们都变得比鱼还要熟悉水性,哪怕只是打眼一瞅水面,就能将下面的所有东西了然于胸,绝不会发生事故。”</p>
听到这,我不由得心思一动,望向“剑鱼”和他手下的眼神顿时炙热起来,弄得老海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以为诡计多端的公爵大人又动了什么坏心眼。“作为海盗,肯定有许多人对你们恨之入骨吧,就连死后的灵魂也因为背负太多的诅咒而进入不了天堂,可怜的人啊……”我故意拖长了尾音,装作悲天悯人的样子叹着气,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剑鱼”的反应。</p>
不愧是江湖浸淫多年的老油条,“剑鱼”立刻从我的字里行间感觉到危险的信号,马上拿话搪塞:“其实我们过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又都出身在贫苦的人家,只要能过得痛快吃得温饱,就不再要求太多了。”</p>
看来是横下一条心同我划清界限啊,神经也太敏感了些,但是我又不忍心放弃如此优秀的海军胚子,便换个谈话的方式继续跟进:“你们有没有想过,一旦你们的存在真的威胁到沿岸大领主利益的时候,他们联起手的力量不是你们可以抗衡的,轻则迁界禁海切断沿海补给线,重则派出自己的舰队联合围剿,到那时怎么办?丧家之犬的生活想必不是你们想要的吧?”</p>
“你说那群城堡里的蛀虫?”“剑鱼”不屑地哼了一声,旋即觉察出自己语气中对我的不敬,改口打圆场,“大人们没有时间关注哪只出海的航船被我们收拾了,只要过境的商队交足了应给的金币,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只有上帝能决定了,无论死活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p>
呦,还话赶话的在这里等着我呢,小样的,必须给你点颜色看看。我在心里拿定主意,脸上摆出一本正经的神色,皮笑肉不笑的注视着他的眼睛:“一般人确实没这个闲心,但是有个人偏偏想要管一管这个闲事,而且他既有时间又有金钱,最主要的是只要他想干,就一定有办法干成,遇到难缠的角色你说怎么办?”说着,我似笑非笑的冲着他咧开嘴角,活像夜半地铁站里欺负小姑娘的变态大叔。</p>
“剑鱼”听懂了我的话,额头上迅速冒出细密的汗珠,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我,面部表情像是瘫痪了一样保持着惊悚的神色,过了半晌才用蚊子哼哼似的声音战战兢兢的回答:“大人您的意思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