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斐装作没看到。
他才不掺和这事儿呢,何况,他那连父母都管不了的弟弟,只有米妮能收拾住,他如果给一撑腰,冷恒还不天不怕地不怕了?
谁让冷恒把仁康医疗集团总裁的名衔实权全压给了冷斐。他则悠闲的只在集团下属的仁康医院里偶尔作作神经外科手术,最多就是去中药材种植基地和药用动物繁养基地转悠一下,其目的,绝对是采摘一束市面买不到的药花或是抱一只满月不久的动物幼崽去媚惑美少女。至于制药厂、医疗器械研制公司、康冷慈善基金会那些,连跟他说,他都懒得听一下。
最无赖的还是冷恒涎着一张脸请求的说:“哥,你得成全你弟我成伟人的心。你看,老爹老娘的狐朋狗友的儿子孙子有几个不是为了争家产反目成仇的,你就让我成为他们汗颜的偶像!”
冷斐当时就驳斥了他的借口,“少用这借口了。安家的接班可是没有争端的,亦扬还被逼着接手安居集团,我看你,就是差个人来逼你。”
“那是他爷爷在坐阵啊!谁知那老头怎么一根筋的就看上了他。我敢跟你拿任何事打赌。一旦安老爷子不在,亦扬立即会被他的叔叔伯伯表哥堂哥逼宫。”
冷斐不屑的一笑,说道:“宫?子宫吗?我选学医科可不是白学的,我会让他们的子宫全长上瘤,然后整体给切除掉。”
冷恒掰着指头装模作样的数了数,问他哥:“哟,人不少呢!你忙得过来吗?”
冷斐笑得很贼,一手搭在他的肩膀,意有所指的说:“不是还有你吗?老弟,亦扬可是你的结拜兄弟,你切神经瘤的技术相当不错,只需一刀,正,或是偏,都是有道理的。”
冷恒在那一刻明白了,难怪冷斐不让人称呼他为总裁,只称大冷先生,冷恒,自然就是小冷先生了,虽然没有明确的职位,但仅从这称呼上,所有人都知道,冷恒是康仁医疗集团的无冕之王。
冷恒眯起眼打量了他哥数秒,肯定一点头,“老头儿说你是属狐狸的,果然有道理。”
冷斐微笑着更正:“你应该说,我俩都是老狐狸的儿子。”
想起这一幕,冷斐就想笑。此时,他又在心里说:“恒,冷家是我俩人共有的,你休想逃避责任。安亦扬有事,你也休想旁观。”
杜蕾蕾回到自己家里,随同入住的还有一位陌生的护士。至于答应了米妮要去照顾杜蕾蕾的冷恒是不是真按要求去了,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米妮答应了冷斐,在杜蕾蕾的病没有好时,不去见她,就连电话,都不能打,以免刺激到她,对病情的治疗起到反作用。
最让米妮放心的是安亦扬回来了,正如冷恒所说,他得知杜蕾蕾的病后,没有半点儿犹豫就要去照顾她。
可惜,他不能像护士一样顺利留下,总被杜蕾蕾赶走。
这位护士像保姆、像佣人,洗衣做饭打扫伺候挑不出一点儿毛病,对她的看护是二十四小时,但这也是最让杜蕾蕾抓狂的。护士不让她出门不说,就连在卫生间待久一点儿,都会敲门问几声。
再这样下去,不疯都会被逼疯啊!
杜蕾蕾有过强行出去的举动,但都失败了。
她严重怀疑那位女护士是男人扮的,不然,怎么孔武有力的只一把就把她拎进了房?
不仅如此,她很可能还打了兴奋剂,不然,为什么半夜溜出,都会在还没有碰到门就给逮住?
逃跑计划也宣告泡汤。
最可恶的是护士每次把药拿到她面前时,都说:“米小姐,吃药!”
第一次听到,她欣喜的以为终于有人认同她了,正要像遇到知音一样倾诉,却发现护士的表情很麻木。
原来,护士因为听说她疯的表现就是说自己是米妮,才顺其意的这样喊她。
可她,早已肯定了,她不能再是米妮,她是杜蕾蕾,她只能是杜蕾蕾。
每次护士称呼着米小姐,将药递到她手里,她都要纠正一次:“我不是米小姐,我姓杜,名蕾蕾。”
虽然这也是她为了尽快让所有人相信她已经康复了,在每天睡觉前和醒来时对自己说的话,但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同一人强调,就让她暴躁了。
终于,她在护士再次称呼她为米小姐时,发怒了,把水杯摔碎到地上,用脚碾碎了药丸,冲着护士高声强调:“我都已经承认我是杜蕾蕾了,你还天天喊着米小姐吃药,我看脑子有问题的人是你。”
护士没有半点儿生气,扶她进了卧室,让她躺下,轻轻的说:“米小姐,你休息一会儿!”
“米你个死人头,我是杜蕾蕾!”一声怒吼后,杜蕾蕾看那护士的脸色连变都没有变,不知还可以说什么,负气的拉过被子蒙住了头。
护士关门出来,走到远离卧室门的阳台角落,拿起电话汇报杜蕾蕾的情况。
对方淡淡的说:“你继续称呼她为米小姐,至于药,你只要放到她面前,吃不吃就是她的事了!。”
“她不吃药,那病……”
话被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你只需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没有了在医院时天天的镇静剂,杜蕾蕾的头脑清醒多了,也能平静的想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早日脱离这个牢笼。
她尽可能的调整情绪,强迫自己成为杜蕾蕾,让来给他治疗的丛医生、天天来看她又被她赶走的安亦扬、隔几天来看她的冷家两兄弟相信她已经“复原”了。
可是,不属于杜蕾蕾的习惯无意间流露出来,每天总要安静的听听音乐、看看书,偶尔画幅画,偶尔也下厨做两样小菜。
杜蕾蕾早已不说自己是米妮,言行举止却更像米妮了。
“这是病情加重的表现,已经患上了臆想症和强迫症。”丛医生给出这样的诊断结果后,建议把她送去精神病医院住院治疗。
米妮在思索了。医生的话说得没错,与其给她一个相对较好的环境,在家里任病情发展,不如去受人歧视的医院集中治疗,相信那只要更短的时间,她就可以重新溶入社会。
此时,距米妮不见杜蕾蕾已经整整两个月,趁此,米妮决定不管谁反对,她都要去见一见杜蕾蕾。也许,杜蕾蕾见到她,病情会有好转呢!
“蕾蕾,我们换个地方,好吗?”
“是精神病医院吗?”杜蕾蕾早已猜到,问出来时非常平静。其实,她好想解释她是没有病的,可她知道,任何解释只会起到反作用。“我可以不去吗?米妮,我保证,我在家里,会很听话的,不会再让你们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