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棉签沾了药水变得暗黄,叶暖尽量把动作放得很轻,但每每一触碰到,还是很疼,她咬牙忍住,没有叫唤出声。
接下来的很多天,叶暖没有主动和陆孤阳说过一句话,她和他之间的对话也变得十分简单,他问,她答,而且回答都极其言简意赅,基本上不超过十个字。
陆孤阳再三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给叶暖一个解释,毕竟那个解释听上去那么无力,更像是掩饰,可是他的确是因为角度问题,只看到苏琦,才没有去救她。
叶暖变得愈发安静温顺,像一只乖巧的小猫,竭尽所能地扮演好契约情妇这一个角色,陆孤阳却不是很满意,她看得出叶暖很压抑局促,真正的她并不是这样。
当他把她压倒,或是逼到墙角时,甚至包括他旁若无人的亲吻她,她都很安静,安静得可怕,好似一只牵线的木偶,他似乎很了解她,至少他知道,在他对她做出暧昧的举动时,她会出于本能地拒绝挣扎。
陆孤阳并不太喜欢这样的叶暖,但又无可奈何,她表现得近乎完美,找不出一丝破绽,无懈可击,她把契约情妇这个角色做到极致,端庄温柔,落落大方,却始终感觉不到她的灵魂。
他曾经问过她:“暖暖,你变了,是不是还无法释怀那天我先救苏琦的事情?”
叶暖被说中心事,别过头去,不想让陆孤阳看出半分端倪,嘴上仍然倔强固执:“没有,我已经释怀,而且我没有改变。”一一对应的回答,呆板无味。
陆孤阳轻叹一声,黑宝石一般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直直看向叶暖:“我感受不到你的灵魂,你不需要这么委屈折磨自己。”他潜意识里察觉得出,叶暖并不想这么做,但非要强迫自己,她在不遗余力地惩罚自己,好像这样,她才能好受一些。
虽然被陆孤阳说中不少,叶暖还是不肯承认,依然嘴硬:“我很尽职尽责地在履行我们的合约,这样不好吗?”
“这样一点都不好,暖暖。”陆孤阳的话语无比柔和,却十分悠远飘渺,好像是从另外一个遥远地时空遥遥传来。
叶暖不吭声了,躲开与他交接的视线,转过头去,胸口闷闷的,似乎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令她有些窒息,透不过气来,但她找不到什么更好的方法,能替换眼下她的所作所为,仿佛她已经拼尽全力,把一切的状态变成最好。
这一天用餐时,陆孤阳放下刀叉,发出金属质感的物品与瓷盘碰撞的声音,缓缓飘升至空气中,渐渐地弥散开。他接过佣人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嘴,放下,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埋头吃饭的叶暖,不急不缓地淡淡开口:“后天我要去瑞士的苏黎世办点事情,一切衣食住行会有人帮你们打点好,记得照顾好自己。”
最后半句话明显是对着叶暖说的,苏琦何尝听不出,但还是很好地隐藏起自己的情绪,她做出一脸不舍的表情,如果可以,她还可以哭出来:“孤阳,我舍不得你。”
相比之下,叶暖一直默默无语,安静地切着牛排,一个字都不说,宛若她是一个局外人,而陆孤阳说的,是一件最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脱不了身,也没有办法。”
苏琦赶紧又问:“那孤阳你会在苏黎世待几天啊?”
“不一定,但我会尽早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