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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那年的小女孩(2 / 2)

那时的她并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自己会过连写日记都变得没有必要的生活。这些平淡时光会成为她生活过的,唯一的,渺小的证据。

早上六点半,林绾从睡梦中醒来。她是个慢性子,不喜欢做事急慌慌的,当然,那也不适合她,所以她会提前一点起来。

洗漱完后,林绾打开冰箱看了看,发现昨天晚上还留下一盆饭,足够他们几个当早饭了。于是便打了两个蛋,准备炒蛋炒饭。

她打蛋的时候阿姨就起来了,但是她还没有洗漱,于是她放心地让林绾掌勺了。反正林绾已经是个熟手了,早上谁先起来谁负责早餐,这两年林绾和阿姨已经非常默契了。

会煮饭绝对是实用性最高的技能,因为林绾会做饭,所以她从不洗碗,一切的饭后善后工作都与她无关,吃好了就拍拍屁股走人,不像谭雯雯不是洗碗就是拖地,洗碗还好,如果拖地的话,她得一路飞奔从赶得到班车,如果司机抽风,早来或者晚来几分钟,她就只能一路飞奔到学校,就算不迟到,她也没时间赶作业了。所以每天早上看林绾笑眯眯地第一个出门,谭雯雯的表情总是像个怨妇一样。

今天林绾来得比平时早一些,她来得时候教室里就几个人。她刚坐下,书包还没放好,几个人就跟见了菩萨一样围过来。

“今天真是黄道吉日,林姐居然这么早来学校。林姐江湖救急!”留二光头的男生笑容谄媚,手已经非常主动地伸向林绾的书包。

林绾把他的手打掉,“要没我你们怎么办啊?就没有一天早上是你不借作业的。”

“哎呦林姐,我这么能离开您哪!”男生的脸皱出了好几道褶子,对她作揖告求道:“林姐你快给我吧,昨天可发了两张物理试卷,而且还有英语报纸呢。”

林绾摇头叹气,把所有的作业都交出去,对方立刻虔诚地捧着,欢天喜地地回了座位。

“你们不懂的可以问啊,你们每天都抄作业,但是从来没问过问题,这样也不太好。”林绾回过头,看着几个男生以惊人的速度复制着答案,忍不住说。

“你讲了我也听不懂,既浪费你的时间也浪费我的时间。”

“就是,这样多快啊。”他们语气轻快,头也不抬。

这学期的奖学金就要来了。课间,林绾和另外两个同学一起去办公室核对信息。

刚好,谭雯雯也在办公室。谭雯雯是隔壁班的,两个班主任的桌子是对着的。

“好好加油吧,林绾你真的很棒。”核对信息没用多少时间,临走时班主任友善地微笑着鼓励林绾。“你们扶着她回去,別摔着了。”班主任叮嘱身边的同学。

“你说说你,一天到晚作业作业不做,还不遵守纪律,你知道你一个人拉了班上多少平均分吗!”谭雯雯的班主任愤怒地敲着桌子,整个人像吃了炸药一样都快烧起来了。

谭雯雯双手自然地垂在两边,面无表情地看着班主任。

“你说你耳朵上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小小年纪不学好,整个班的风气都让你败坏了!”谭雯雯的木讷让班主任更加生气,他用颤抖的手指着谭雯雯耳朵上的耳棍,仿佛是克制不住想把她耳朵揪下来的冲动。

接着班主任又说了好些话,谭雯雯始终是面无表情地望着他。等班主任终于找不到更严厉的话,才朝谭雯雯厌烦地挥了挥手。

“把你的桌子搬到最后一排去,你坐在卫生角那里,不要再影响同学了。”班主任最后补了一句。

林绾走在路上,步伐显得比平常轻快一些,她马上就会有大笔存款了,这绝对是值得开心的事。

她并不知道谭雯雯就在她身后几米远的地方,手里拿着一瓶打开的矿泉水,杀气腾腾地追上来。

林绾被后面跑上来的人狠狠撞了一下,人前扑着摔在地上,手震得发麻,同时背后一冷,水倒在她身上了。林绾想回头看是谁,手突然传来钻心的疼痛,林绾眼泪一下就滚下来。那个人从她手上踩过去,专门踩的手指。

整个过程也就一两秒的时间,林绾根本没看到是谁。

林绾趴在地上哭了起来,手痛得发木,裤子湿哒哒地粘在屁股上,腿上,难受且羞耻。

你看,当她还不是舒碧落的时候,没有父母的关心,没有兄长的疼爱,没有家族的庇护,没有高贵出身,没有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酸甜苦辣,或悲或喜,或喜爱或厌恶,人间百味,如同满汉全席,应有尽有,丰富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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