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子,因为我,让你受苦了!”叶凡转过身,看着天机子,他一身破旧的道袍上尽是污垢,胡子拉碴,神色憔悴,显然这些天,他一直没有允许进入道观,受了不少苦。
“没事儿,当初您救过我一命,我所做的,报答不了您的恩情之万一!”天机子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脑袋说道。
叶凡转身看着至阳真人,恳求道:“真人,当初你我发生了一些小摩擦,也搞得你们师徒不睦。但您得明白,其实天机子一直很懂得感恩,一直把您当做恩师,把阳一观当做他的家!求求您,原谅他,重新收他为徒吧?”
叶凡的语气如此谦卑,也让吴子山吴青黛二人吃了一惊,暗暗佩服。
他们知道,叶凡性格一向桀骜不驯,天不怕地不怕,生生一条混江龙,从来没有让任何人低头,今天如此低头恳求,却是为了天机子的修为前途。
“好!当初是我误解了天机子,从今以后,天机子还是阳一观的弟子!”至阳真人五味杂陈地点了点头,他心底,早已经原谅了天机子。
天机子性格慷慨,至阳真人比较抠门,师徒二人性格天然不和,至阳真人,也一直把天机子当做最不成器的徒弟,不怎么喜欢。
当初至阳真人只当做天机子是个傻缺,在自己与叶凡发生矛盾的时候,胳膊肘往外拐,向着外人。
现在他才明白,天机子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叶凡救过他的命,所以,他要对叶凡好;阳一观教会他一身修为,他也从来没有忘记过,所以,在阳一观遭受大难的时候,他依旧挺身而出。
但是,傻人有傻福。
若不是天机子如此的至情至性,慷慨好义,一直对叶凡存着感恩报答之心,叶凡又怎么可能在今晚阳一观遭遇灭顶之灾的时候,看在他的面子上,施以援手?
再说,今天阳一观弟子死伤多人,几个天资最好的徒弟,都死在了千叶真龙他们手里,现在,天机子也成了阳一观唯一可以继承他衣钵的传人了!
“谢谢师父!我……我一定好好向您尽孝!为您养老送终!”天机子立刻跪了下来,脸上挂满了泪水。
“傻孩子,什么好话到你嘴里都变了个味道!”至阳真人把他搀扶起来,想到他的一片孝心,眼圈也是微微泛红。
叶凡看天机子师徒言归于好,也是放下心来,当即挥了挥手,坐上了车子。
此时已经临近早晨旭日初升之际,岑寂而破败的阳一观正门前,被一片清濛的晨光笼罩着。
一片黯淡的枯叶仿佛被浓重的雾气打湿,经受不住那重量,缓缓地飘落下来,落到了至阳真人佝偻瘦弱的脊背上。
至阳真人师徒俩一动不动,如同两尊雕像一样那么站着,目送叶凡他们绚丽豪华的车子消失在路口。
“走吧……”转身之际,至阳真人发现天机子望向叶凡消失方向的目光饱含着不舍与热望,微微一笑说道:“你是不是想下山了?”
“师父,我……”天机子浑身一震,脸色瞬间变得通红,连忙躬身道,“师父,我道心未净,恳求师父责罚。”
“青灯黄卷,暮鼓晨钟,的确是枯燥了些……”至阳真人感慨道,“这繁华俗世,尘世温暖,的确诱人的很啊,你想跟过去,也是正常的。”
“师父,我错了,我应该一心修道,不应该再有这些杂念。”天机子的头低的更低了。
“何为道?道法自然,如来!道,是绝对规律!道不在经书里,而是在世间,如果进入了你心里,你就是悟道了。心里有道,何处不是修行?尘世,也可修行!”至阳真人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你去吧!跟他去吧!此人非凡俗之辈,可以助你得道,到达为师都到不了的境界!”
“师父!我想尽孝,想报恩!可是……”天机子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满含热泪地磕了几个响头。
至阳真人把落在背上的那一枚枯叶弹掉,望向山门左侧的那一株大槐树,枯叶落处,一抹新绿,绿意倔强盎然,他嘴角浮现一抹微笑,佝偻着脊背走进去,吱呀一声响,关上了破旧的木门。
天机子缓缓站起身来,擦干了眼泪,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阳一观的大门,转身飞快地向山下跑去:“叶前辈,等等我!”
由吴青黛驾车,叶凡向山下驶去,叶凡找出手机,拨打了老茶壶的电话,说道:“老茶壶先生,实在遗憾,寂灭没有出现……”
叶凡认定当年在琉璃岛上的那场让整个摇光一脉几乎陨灭的凶案是寂灭和尚做的,所以,这段时间他故意让席迪华他们放出消息,说嗜物灵石还在老茶壶手里,引诱寂灭和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