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着什么急?”
一句话,却莫名的点燃了炸药似的,她用力的撕扯了一下纸袋,皱着眉头吼了他一句:“要吃你自己吃!又没人拦着你!”
被这么无理取闹的吼了一顿,南慕白也不生气,好脾气的继续道:“行了行了,你如果真喜欢孩子,我回头看看有合适的,领养一个就是了,我都已经结扎了,你现在如果测出怀孕来,那意味着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吧?”
郝小满却连他说的什么都没听进去,兀自气冲冲的拿着验孕棒冲进了洗手间。
整整十分钟,没出来。
南慕白起身走过去,屈指敲了敲门:“睡着了?”
没有回应。
他敛眉,又敲了两下,依旧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浓眉微微皱了皱,顺手推开了门。
长发披肩的小女人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坐在马桶上,低着头,并没有很明显的抽噎的痕迹,却仍旧感觉得出来。
哭了。
他走过去,在她面前半跪下来,不等说什么,她就忽然控制不住的剧烈抽噎了起来。
哭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是难过被老中医欺骗,也不是难过没有怀上孩子,她难过的是,直到现在,直到这场怀孕闹剧彻底收场,她才发觉自己有多么渴望做一个妈妈。
她想给他生个孩子。
哪怕只有一个。
不论男女,都好……
女人泪眼朦胧,又竭尽全力想要控制住自己情绪的样子,像只风雨中无家可归的小奶猫,湿淋淋孤零零的站在街头,那一刹那,直戳心脏。
喉咙莫名的有些哽咽,男人低头,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到底还是将那股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
抬手将她抱起来,走出洗手间。
一门之隔,卧室里,女人蜷缩在床上间歇性的抽噎着。
那一声一声压抑的呜咽声,像是浸了辣椒水的鞭子一样一下一下抽打在心脏上,南慕白承受不住,跑到客厅阳台上习惯性的点了根烟。
紧绷到了极点的神经却没有因此得到半点缓解。
他很清楚,很清楚他的决定是对的,也很清楚不论她哭多久,哭的多心碎,他都不能心软。
漫漫人生,如果没有意外,他恐怕还要再活四五十年,那么长的时间,身边没有个喜欢的人,要怎么熬?
若是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出现在他生命中,若是他从来不知道喜怒哀乐可以让生活变得那么充满期待,或许……他真的可以一个人生活很久很久,直到老,直到死。
可她出现了。
毒品一般,麻醉着他的神经,侵蚀着他的理智,诱惑着他沉沦。
不知不觉,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小山似的烟蒂。
时钟转向2点的方向。
他终于转身回到卧室,推开门,里面很安静。
倦急了的女人,还保持着蜷缩的姿势,眼睫毛被眼泪打湿,一束一束的黏在一起,白色的枕头上,一片晕染开的泪痕。
他动作很轻很缓的在床边坐下,借着昏暗的光线专注而细致的凝视了她许久,才俯身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
顺手将被子往上带了带,又将黏在她脸上的发丝拨开,沉默的坐在床边许久许久,才起身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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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气很好,阳光很暖,郝小满照常起床刷牙洗脸,平静的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早餐吃完的时候,南慕白顺手帮她添了些牛奶,静静看她:“你今下午没课,我陪你去医院吧。”
这次她没有再支支吾吾含糊其辞,几乎是很快就点了头,‘嗯’了一声。
平静的近乎于麻木。
南慕白看着她,薄唇微微动了动,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又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
一整天,都过的浑浑噩噩,一节课下来,别人的书本都已经翻了几十页了,她的课本却还原封不动的保持着闭合的状态。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总觉得有点恶心,腹部也有点热热的。
她闭了闭眼,沉沉的呼吸了几次,心想再这么疑神疑鬼下去,她做完手术后估计就要去精神病院走一趟了。
说来说去,到底还是有些怪那个白胡子老头儿……
无端的那么笃定她是怀孕,害的她一路都保持着极度兴奋的状态,然后……从云端,跌落谷底。
下课后,磨磨蹭蹭的出校门,老远就看到那辆黑色宾利停在校门口处。
莫名的又走慢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