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朵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第二天早上顶着厚厚的黑眼圈出现在蛋糕店,把老板娘吓了一跳,老板娘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梅朵半天,开口问道:“梅子,你这是,化了新流行的烟熏妆么……”
梅朵哭丧着脸冲着老板娘苦笑了一下。心想杀千刀的陈小茹,自己时差倒不过来就半夜折腾她……还好今天不是周末,人不多,学生又大多放假了,不然让自己那帮子同学看见这幅德行的自己,非被笑话死不可。
果然在非周末的假期,人就是不多,梅朵一边吃着老板娘最新研制的抹茶蓝莓蛋糕,一边谋划着一个月后新生开学之后的文艺汇演,这是陈程前几天给她打电话下达的指示。陈程的意思她懂,这次汇演算得上是她作为文艺部长之后的第一次正式全权负责主持筹划一个项目,立威立信必须要从这一次开始。自己虽然在校园小有名气,但是也有很多等着看笑话的人和质疑的声音,这次走马上任,一定得博得头彩。梅朵从心里是感激陈程的,一路走过来,陈程总是在关键时刻点拨自己一下,在自己力不从心的时刻伸出一只手。梅朵有一次因为活动的事跟团委的人吵了起来,陈程知道之后,立马给团委的头头打了个电话,要求他们配合并且向梅朵道歉。事后,梅朵笑着对陈程说,“老陈,多谢你,每次都护着我。”陈程朝梅朵挤了挤眼,“甭谢,我这人没别的缺点,就是护犊子!”
午后的阳光把蛋糕店照得金灿灿,梅朵有点昏昏欲睡起来。她梦见了18岁的自己,在那个洒满阳光的午后,汗滴被太阳烤出来,她觉得自己就要被烤化了,突然她被一片云彩遮住,这片云彩帮她遮住了太阳,给了她一阵阵清凉,她欢喜的抬头,她看到这片云彩变成了一个温润儒雅的少年,有着干净清爽的笑脸……
梅朵一下子醒过来,她看了看窗外,天色不像刚刚那般明媚,阴沉了下来,像是又要下雨。一阵凉风顺着窗户吹过来,竟让梅朵不禁打了个冷颤,接着就抽了抽鼻子,打了个喷嚏。梅朵揉揉鼻子,念念有词的嘀咕了一句:谁又说我坏话了?
本来就是假期,又赶上下雨,蛋糕店几乎没有生意。梅朵趴在柜台上发呆,胡思乱想起来。虽然自己也算得上是管理学院的高材生,但是一想到下学期的管理学课程就头疼……要是有公选课的话,一定要选金融学院的,这样就可以时常看见唐年了……不知道唐年下学期会选什么课,要是能跟他选一样的课多好……
老板娘看雨差不多停了,就吩咐梅朵早点下班,免得一会儿又下雨,不好回去。梅朵拿着唐年给她的那把雨伞,最近她总是神经兮兮的把这把伞随身带着,潜意识里希望如果与唐年偶遇,就可以还给他,她自己也笑话起自己来,梅朵啊梅朵,你何曾如此心心念念记挂过一个人?
夏天的傍晚,天色却是阴暗的,零星飘着几滴小雨花,梅朵低着头走在路上,踢着地上的雨水。踢着踢着却踢到了一双鞋,梅朵抬头望去,发现陈程正站在自己面前,她才发现,原来是走到校门口了。
“没想到咱们梅子还有这么童真的一面!”陈程戏谑的看着梅朵。
“老陈你吓唬我干嘛,突然出现!”
“我老远就看见你了,我还喊你了,结果你都没发现,你是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啊?……”梅朵脸微红,心想自己是咋了,走神这么厉害。
陈程却哈哈大笑起来,戏谑的表情更深,梅朵才发现,原来陈程这是逗自己玩的,根本没叫过她,果然是腹黑啊腹黑……
“我记得你不喜欢雨天,是因为雨天会让人心情也跟着阴沉?”陈程问。
梅朵的确不喜欢雨天,她记得有一次她也曾跟安骆天讨论过天气。
那时候她大概17岁,高二下学期。天色阴沉,放学的路上,安骆天跟在梅朵的一步开外的身后,梅朵厌恶的踢着水花,就像是踢着安骆天,那时候他们正在冷战。安骆天好笑的看着梅朵,终于忍不住大声说:“女生不都喜欢这种浪漫的小雨天吗?”梅朵仿佛没听见一般,事不关己,依然做着自己的事。安骆天等了半响,终于发现这次梅朵是真的生气了。“你究竟在气什么啊……喂……”安骆天开口想要缓解一下气氛,梅朵却猛然回过头来,“我最讨厌下雨天!最!讨!厌!”
“你怎么又走神了!我就这么没有存在感?”陈程哭笑不得的看着梅朵又一次陷入自己的沉思。
梅朵也反应过来,对陈程尴尬的傻笑了一下,笑完梅朵就后悔了,从陈程的表情来看,自己刚才那一笑,要么比哭还难看,要么就是巨傻无比……
梅朵赶紧说话,“倒不是心情会阴郁,而是因为雨天要记得带雨伞穿雨衣,太麻烦了……”
陈程哈哈大笑,“像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
梅朵耸了耸肩,大大咧咧的个性,注定不是个体贴细心的姑娘。
陈程定定的看着梅朵,声音低低的,就像是自言自语,“果然还是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的爽朗天气更适合你,也更让人心情舒畅。”梅朵觉得奇怪,抬头看陈程,他却收敛了目光,又回到主席大人的架势,“我先走了,晚会策划案写好了拿给我!”
回到家,梅朵觉得很累,头昏脑胀,四肢酸痛,窝在沙发上什么都不想干。梅朵的头一沾靠枕就开始昏昏欲睡,直到听见门铃声。
梅朵挣扎着打开门,吊着半臂石膏的安骆天站在门口抱怨,“喂,我都按了好半天了!”
“我才听——阿丘”话没说完,梅朵就打了个喷嚏。
安骆天看着梅朵吸着鼻子,把手搭在梅朵额头上,“怎么发烧了……”安骆天说着就关上门把梅朵按在沙发上,一边拿毯子把她盖住,一边痛心疾首的絮叨,“哎你个笨蛋,今天下雨你肯定没带雨具又挨淋了……你说这么多年了,你就没个长进……”
梅朵听着安骆天絮叨,觉得好笑,“你最近跟刘姨很亲近吧,你的口气越来越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