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脉外围一处,树荫下,一头无事事的苍纹虎背载着一个无所事事的小狐狸精,虎安安静静地趴在地上打着盹,狐古灵精怪地把玩着手中的绳子。
“就这么根绳子就想把俺捆住,真是个比我还幼稚的大混蛋!”小黑扯了扯手中绳子,又晃了晃,一脸嫌弃。
忽而察觉到有人在靠近,连忙背过身去用绳子连拉带咬地将双手捆上,换上了个委屈的表情,抬手朝着来人道:“我跟你说,你再不给我解开,等会我可又要咬人了啊。”
任天音将捉来的一堆鱼扔在了地上,越上虎背后三指逮住了小黑的后脖颈,微微用力就将她提了起来,道:“想继续跟着我呢,就别太皮,你现在虽是人形没有尾巴,但脖子上的肉还是能抓抓的。”
他另一只手又轻轻掐捏着小黑的脸蛋,笑道:“你还别说,可真是细皮嫩肉的嘞!”
小黑憋红了脸,瘪嘴不忿道:“你这个大混蛋,除了欺负我,你还会干啥?”
任天音朝她做了个鬼脸,并没正面作回答,大概是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吧,欺负就欺负了,还需要掩饰和解释吗?
丢下她后便跳下了地面,自顾自地从储物戒中掏出了用妖晶换来的佐料,其中包括了装着盐、胡椒粉、辣椒面等好几味佐料的瓶瓶罐罐,比以前要丰富许多。
他一边娴熟地操作着洗杀和架烤的流程,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这些可是我刚去一小镇弄来宝贝,这下你就不会说没味儿了吧?”
小黑翻了翻白眼,啐道:“鱼鱼鱼,就知道烤鱼,你搁这儿喂猫呢,我都快吃腻了!就不能换个新花样嘛?”
任天音玩笑道:“哟,咋你还挑上了?那要不烤个狐狸吃?反正我也没吃过,尝尝鲜。”
小黑一瞪眼,咬牙切齿道:“你敢!信不信我咬洗你!”
只是,可能是声色的原因吧,大概也有外貌的因素,明明是翻白眼甚至是咬牙切齿和凶人等举动,但所表现出来的感觉又分明跟初衷不搭边,却更像是在撒娇卖萌。
嗯,有那味儿了。
“喏。”任天音将手中串着烤鱼的木枝递了过去,“把爪子支过来。”
小黑听话地伸出被捆住的双手去握住了木枝,带着点委屈道:“你就不能给我解开嘛!”
“嘿嘿,我就不,气不气?”任天音屈指弹了她额头一下,又道:“我怕一解开啊,你丫的就扑上来咬我了,你都不是属狐狸的,你是属小狗的。”
小黑没作回答,只气鼓鼓地低头吃着鱼肉,味道讲真是要比以前更好,当然了,也就那么的一丢丢中的一丢丢,如是想着,她已经啃完了一整条鱼,基本连骨头都没留下,完事后朝着任天音理所当然地伸手道:“那谁,我还要。”
“你是猪吗?怎么吃这么快。”任天音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递过去了两条,又象征性地给那只大虎丢了一条塞塞牙缝。
鱼多,管够。
“你就是任天音。”
突兀的一声自后方传来,沙哑且不是疑问的语气,任天音猛地回头看去,只见那里不知何时起站着一位黑衣老者,惊得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那苍纹虎也瞬间炸了毛,双眸中充满了警惕和忌惮,起身将小黑护在了身后。
“你认识我?”任天音咽了咽口水,不卑不亢道,暗中已做出应敌的准备。
“你要知道,有的人,是你这种下等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和染指的。”黑衣老者面无表情地说着,声音不大,沙哑而森冷。
“什么?”任天音皱眉不解。
小黑怯怯地躲在苍纹虎身后,小身板紧张得不断地颤抖着。
“将死之人,无需知道太多。”
身形挺拔的黑衣老者横眉冷竖,扬起大手向下虚空一压,顿时风云色变,飞沙走石,一张巨大的半透明手掌自空中显现,向着下方尚且不明所以的任天音缓缓压下。
感受着自上而下的恐怖威压,任天音立马将自身灵力调动到了极限,他双手握拳交叉在头顶,又将那几乎不受控制而即将落地的双膝艰难抬起,拼命地抵抗着那稍一疏忽就能将他压垮的威压,口中吐了大口鲜血,呵问道:“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为何一见面就要这般对我?!”
“死是一件痛快的事,我自然不会让你那般痛快,折磨与煎熬才是上上策。”黑衣老者负手而立,平和道:“你气息每弱一分,这股针对你的威压也相应地会弱上一分,直到将你完完全全地压垮在地,但又完完整整地保留了你的躯体和意识,而你的血肉,想必一定会受走兽的青睐。最后我再囚禁你的魂魄,一点点地灼灭,让你历经千年之苦,永世都不得超生。”
任天音难受地大叫了一声,沙哑而低沉,然而并没什么用处,反而险些因为心神不稳而跪倒在地,他紧咬着牙槽,青筋毕现,冷汗迭出,奈何修为实力差距太大,大到完全无法抵抗。
他思绪闪烁着,努力地琢磨和分解着黑衣老者的话,但实在想不起到底得罪了谁。
难道是那对狗男女回宗门摇人了?若真是那样,此时那两人也该在此地才对,这种亲眼目睹仇人受折磨而死的情景可是一大不容错过的幸事。
“你、你快放开他!”
黑衣老者闻言一愣,他看着眼前这颤抖地张开手臂护在任天音前方的娇小女子,冷笑道:“你这小子倒是艳福不浅,又有一个不怕死的小姑娘愿意替你挡事。如此也好,那我就让你亲眼所见这小姑娘是怎么因为错误的选择而死。”
“你敢!!!”任天音怒呵一声,气息一瞬不稳,直接跪在了地上,咯了口血,头顶的威压也因此弱了一分,但刚好就是能将他死死地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