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就是单纯地认为,至少我们都还是人。”任天音抿着嘴,终是没有提起自己的经历,而是换了句令人费解的回答。
………………
这一日,沙溪小镇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十里红妆,嫁娶盛事。
“一拜天地!”
陈府内,人山人海,礼财堆天。
李昌生胸口别着大红花,与身侧蒙着盖头的女子朝向天地深深一拜。
“二拜高堂!”
两人应声起身转身,又跪在蒲团之上向着高堂之上的陈家家主与其夫人深深一拜。
“夫妻对拜!”
这一声之后,对向的两人并没有对拜下去,女子紧捏着手指揉搓,似是并不愿意。
“我说过的,他不会来。”李昌生以只有陈敏能听到的声音道:“就算来了,又能怎样?你的坚持,你的执着,究竟又有何意义?”
高堂之上的家主二人以及在场的人见此都很纳闷意外,渐渐地响起了零碎的交谈声。
司仪清了清嗓子,又高声唱了句:“夫妻对拜!”
“等一下!”
正当两位新人就要行对拜之礼时,一声呵斥之声响彻大堂内外,正是姗姗来迟的龙文章。
陈敏将盖头掀开一角,她脸红心颤而心生愧疚,眼中的光亮也只一瞬即逝。纵有千般无奈与不愿,她一个弱女子也不过只是一枚被人握在手中的棋子罢了。
“哟,没想到你真的会来,不过,怎么就你一人,你的帮手呢?”李昌生笑道。
龙文章不顾众人的指指点点,衣衫褴褛的他大步走到了新娘面前,皱眉道:“其他人我都不管,我现在只想知道你的想法。”
“我没有想法,你打扰到我拜堂成亲了。”陈敏低着头,语气冷漠而决绝。
“所以。”龙文章假笑道:“你跟他们是一样的,对吗?”
“你一个废物,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指点点?你滚,滚啊!!”陈敏声嘶力竭,虽仰着头,但红盖头还是遮住了她通红的双眸。
“若不是我今日大婚心情好,你怕是都不能活着走出这道门了,恨也好,怨也罢,你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小喽啰,又能改变些什么呢?不过,既然你都胆敢来了,那就乖乖看下去吧。”李昌生在龙文章耳边轻语笑道,语毕又转身负手而立,呵道:“来人,将他给我按在一旁观看婚礼进行,司仪,继续!”
那司仪被这一声赫得退了两步,回过神来的他连忙整顿好自身,继而高声唱道:“三、三,不……夫妻对拜!”
………………
“我和小白就不陪你去了,这颗糖果里有我为你准备的一份惊喜,在你想做出改变之时,若是信得过我,就将它吃下。不管你最后的选择是什么,我和小白都在这里等你回来。”
………………
“礼成,送入洞房!”司仪高声唱着。在场之人皆拍手称好,高堂之上的陈家家主二人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众人簇拥着两位新人而行,狼狈的龙文章被一个又一个的人无情地踩踏着,没人关注他的状况,也没人在乎他的生死。
人生,不就是这样吗?
龙文章趴在地上,忍受着一个又一个的人从他的身上踩过,他似笑犹哭,手指颤抖地从怀中拿出那一颗任天音赠与他的小糖果,他不知道所谓的惊喜是什么,更不奢望真的能改变什么,只是此刻,那无处安放的内心需要一份慰藉,哪怕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总有人要赢,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
“天音哥哥,你说的那个惊喜是什么啊?”小白依偎在任天音的怀里,仰头问道。
“那颗糖果里有我的一滴精血。”任天音笑了笑。
“精血?那有什么用啊?”小白轻轻扯了扯小黑毛绒绒的耳朵,甚是不解。
任天音曾经请公子无封印过他的血,令凡俗之物不可吸收,但这并不包括精血。龙文章执念与邪念都太深太深,但无灵根的他根本就做不到堕魔,而有了任天音的一滴精血之后,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当然,这些东西,任天音不会去跟小白详说和解释,即使说了,她也听不懂。
任天音一挥衣袖,将小白和小黑都小心地护在了怀中,他笑道:“你看,天变起风了。”
小白看得惊惧,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心惊肉跳的她将头深深地埋在了任天音怀中,也将小黑搂得更紧了些,“这风,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