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孔亮竟从棺中坐了起来,连声乱嚷:“闷死了,闷死了!是谁把我关到这盒子里来的?”
秦氏又惊又喜,上去抓住孔亮的手臂狠咬了一口。
孔亮疼得大叫道:“唉哟,你干嘛咬我?”
秦氏喜道:“你活着,你真的活着——你这个死鬼,人家都被你吓死了,你咋又活过来了?”
杨金也笑道:“是啊,孔先生,刚才我们还以为你死了呢!”
孔亮气急败坏道:“谁说我死了?我这叫入定,不是死!我说过我会死吗?”
杨银也笑道:“孔先生,你活得可真及时啊,要是再晚几个时辰,你说不定就被埋了或是烧了呢!”
“你们敢——真是胡闹!我不是告诉过你们我是在入定作法吗?”
杨金兄弟都问道:“作何法?”
“告诉你们,我刚才神游浊水溪,施了点法术,把左、右两路军都送到了南岸,现在可以放心了。”
杨金兄弟一齐大笑道:“先生你可真会吹牛皮,怎么把做梦都说成是真的了?”
孔亮却神情严肃、煞有介事道:“不,我说的是真的!此次运功,我的元气已损耗大半……”言讫对着秦氏大哭道,“夫人,我对不起你,从今往后你就要守活寡了,我孔家再无子嗣也!”
忽又转悲为喜道:“幸好夫人已怀有我的骨肉,此心稍安也!”
秦氏道:“老头子,疯疯癫癫的,象什么事?”
杨金也笑道:“先生大概是太累了,还是和夫人回家去休息吧。”
令杨银送孔军师夫妇回帐休息。
半晌,杨银和一帮卫士都掩嘴偷乐而来。
杨金板着脸训道:“嘻嘻哈哈的,笑什么?”
杨银笑道:“老孔那个东西不中用了,哈哈……”
杨金愕然道:“什么不中用了?”
杨银便一一叙来:原来,刚才他和一帮卫士送孔亮夫妇回到帐里,伺候他们安歇,但却未立即离开,而是躲在帐外想偷听一下房事。只听秦氏急不可耐地便要行房,孔亮则象耗子见猫,连连躲避,最后可能被秦氏逮住了。只听秦氏惊呼道:“哎呀,你这个死鬼,真的不中用了!”言讫大哭。
杨金笑骂道:“这个孔老二,真会装神弄鬼。”
哥俩都未将孔亮的话放在心上。
夜色依旧黝黑,风雨已停。贤杰迷迷糊糊中叫道:“水、水……”立即有一股甘甜的清洌进入了口中,暖暖地流入喉中……贤杰睁开眼睛,看见了一张憔悴美丽的脸庞,他下意识地叫道:“云娇,谢谢你……”那女子不答,只是深情地注视着他,满是心疼和爱痴,同时颊上有两行清泪汩汩流下……
贤杰道:“云娇,你不要伤心,我会好起来的……”他抬起袍袖,想替那女子拭去眼泪。那女子慌忙自己拭去了泪水道:“你不要动……”
贤杰只觉得头重脚轻、全身象火烧,很快又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那女子注视着贤杰的脸庞,泪水又哗哗而下:“姐夫,你快点好起来吧……姐夫,我知道在你的心里仍然只有姐姐一个人,我只是她的影子……为什么天意如此弄人,不让我先于姐姐认识你?难道我永远只能成为一个陪衬的花瓶?可就算今生今世我都只能成为一个陪衬,我也无怨无悔,只求来生能快姐姐一步……姐夫,你放心,来生我一定要叫你……‘老公’……”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为什么天下有这么多的痴儿女?
却说又过了两天,贤杰的伤势已有好转,不再是整日昏迷,但仍不能下地走动。
这一日,杨金和孔亮等坐在贤杰病榻前开会议事。
杨金向贤杰报告了最近几天的战况。谈到北线失利、南线受阻及阿里城久攻不下的事。
贤杰着急道:“这如何是好?”
心里一急,伤痛作,又昏了过去。
杨金对孔亮道:“目前北线基本上不设防,倭军随时可能会南下;南线现在也无任何消息,估计可能仍在浊水溪北岸停滞不前。不如抽调一部分兵力前来,加强北面的防御。或者,干脆停止进攻阿里城,退到大甲溪口坚守待援,同时通知海军来接我们回大6!”
孔亮看了看这个十八岁的代元帅一眼,摇摇头,心道:“年轻人怎么总是那么悲观绝望?看来还须多多砺炼才能成为大器。”当下捋着胡须道:“目前北线战局不明,并没有确切的消息传来,不能认定我军已经失利——如果失利,为什么到现在还看不见一个倭军的影子?南线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我早跟你说过,我已作法帮助左、右两路军渡过了浊水溪,估计他们正在挥师南下呢,不久就会有捷报传来。至于这阿里城,也只在旦夕就可攻破!”
杨金不住地摇头:“先生把形势估计得太乐观了,北线失利已是事实;至于南线,他们无船无筏,如何能一夜之间就渡过浊水溪?军机大事,先生何故说笑耳?”
孔亮正色道:“你认为我在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