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还是个女孩。这时已有几名好事之徒驻足观看，包括刚才回头的一老一少两人。这时，一辆马车也悄然来到他们身后停下。</p>
旁边那算命先生对唐澜道：“这位相公，她娘已死了，她也快饿死了，买不得。”</p>
那女孩，身子一震，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支起身子，不知又从哪里生出力气道：“我娘她只是病了，还没死，奴也不会死，能干活，好多活。老爷买了奴吧，只要二两，不，一两银子。”</p>
女孩努力地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她是努力地朝着唐澜微笑，她用最后一点力气讨好着这位老爷。</p>
上辈子唐澜就是个孤儿，父亲七岁时不知所踪，母亲在十岁上得病死了，她无钱医治，zhèng fu也无人问津，唐澜就看着她瘦弱的身子，躺在木板床上一点一点地咽气。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唐澜只觉胸中如堵，对着唐辛道：“唐辛，银子。”</p>
那唐辛叹了口气，“爷，您抬头看看，这一路多少人在卖身，你能救下每个人吗？”</p>
唐澜下意识地抬头，一眼望去，前方集市的一角，坐着一群群的饥民，那些草标起起伏伏，足有几十个同样的饥民在插标卖身，那边恍若一个人口集市。</p>
唐澜怔住了，刚才一路而来的兴致早已云消雾散，这才是真实的大明，千千万万的父母和他们的孩子处在饿死的边缘，他们或者在家中坐以待毙，或者四处流浪，有的加入流寇，被官军赶来杀去。再往北，东虏破口以来，多少如眼前这样的孩子死在刀下。唐澜救得了眼前，救得了所有人吗？</p>
身边聚集的人多了起来，突然一个冰冷清脆的女音从身后的马车里传来：“要买就买，不买就走，这点小事能让唐家大少爷如此犯难。”</p>
这句话如一盆冷水，唐澜惊醒过来，他回头看了看身后，只见这辆马车装潢jing美，拉车的是一匹身材高大的黄骠马，马车四周站着四名劲装汉子，手里均是一把带鞘单刀。但车厢窗户垂着一方青sè帐幔，看不到里面是什么。</p>
唐澜拱拱手，“这位小姐，可是与在下说话。”</p>
车厢内传来一句话，“果然是个书呆子。”话犹未了，马车重新启动，空气中只留下一阵幽香。</p>
唐澜莫名其妙地目送马车向前，胡一刀皱着眉头道，“少爷，这似是蒋家排大小姐。那车旁的护院，小的认得。”</p>
汉水蒋家排？唐澜记忆中泛起一个名字，只是除此以外，记忆中搜寻不到太多信息。</p>
望着远去的马车，唐澜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唐辛，掏钱买下这里所有十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卖身男女。”</p>
唐辛瞪大眼睛，错愕道：“少爷，您要买全部？您救不了他们，城外，江对面的汉口镇，这样的孩子成千上万，您能活得了几口？”</p>
“能活一口是一口。”唐澜语气不容置疑，唐辛瞠目结舌，看着少爷不知该说什么；胡一刀眼皮翻起，盯着少爷，异样的目光一闪而过。</p>
不知道哪个看热闹的哼了一声，“大善人哦，能活一口是一口，真当自己是佛祖啊。”</p>
旁边的不愿意了，“你就会说个怪话，善人总比恶人强，我看这位公子慈眉善目，必有好报。”</p>
站在一边的中年文士，看了唐澜一眼，又看看周围的一片流民，眉头不仅拧成一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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