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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有花堪摘只须摘(2 / 2)

“你瞧,我把你买来的东西分成了十六份,送给十六个孩子,虽然少了点,但他们很开心的!这可是他们的阿爸第一次给他们送礼物啊!”文娜说到阿爸两个字时,咬得很重,仿佛是专门在对我强调,让我别忘记自己的角色。

我微笑着点点头,迅速穿着衣服。我是来执行任务的而非谈情说爱的。但世上那有我这样的执法者啊,沉溺于之中,和嫌疑犯一道快乐地过着小日子。如果让局里知道,恐怕我真的要脱下警服了。

“就当自己在休假吧!”我自我安慰着,什么都不想管了,什么都不想做了,我只想和文娜在一起,快快乐乐地生活着,陪着她与孩子们快快乐乐地玩着,在这小村中渡过短暂的一生。

我匆匆给杨指导发了个短信,说昨天晚上刚刚到县城,与文娜没联系上,先让一帮老哥们喝翻了,今天休息一下再联系文娜。发完后又补充了一条信息,说文娜手机时通时不通,很难联系,看来还得费些时间。

杨指导回了条信息,半开玩笑地说“你办事,我放心,保重身体!把握好机会!”我乐呵呵地回条“晓得!”就开始忙活我们的事。

文娜突然想到还有几个孤寡老人,还没有礼物,又把水果和零食调整了一下,她说那怕一个苹果一个提子也不能寒了老人的心。我笑着洗漱着,看她很细心地分配着礼物。

突然传来一阵孩子们的吵闹声,昨天那三个调皮蛋你推我搡地进了屋,大声叫着“阿爸、阿妈”,说是到家里喝奶茶吃馍馍。我诧异地看着文娜,问她一年多了,是不是天天在别人家蹭饭啊?

文娜还没有开口,那个大点的小孩大声说:“阿妈说了,文阿妈快要当新娘子了,再不做饭了!”

我掏掏自己的耳朵,惊奇地看着文娜,询问她咋回事。

文娜笑笑:“你别忘了,你说过要给我一个少数民族婚礼!”

我愣了半天,突然想起云南时在傣族风情园说过的话,原本只是一场玩笑,没想到文娜却铭记心中,而且似乎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我不答应也不行。我看着满屋的婚纱照,心中一阵阵发怵。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照片,而她竟然还安排了一场婚礼。我现在是骑虎难下了。我可以劝说文娜,但我不能劝说这些朴实的乡亲们,说不定他们已经私下里早早准备好了,只等着我这个新郎官上任了。

文娜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笑着对我说:“别想了,去吃早饭吧!不会给你增加负担的!”

我无奈地笑着,在孩子们带领下吃过小村第一顿早饭。然后随着文娜,开始挨家挨户发放礼物。水果和零食本来就不多,文具用品则多,文娜很细致地分开了,基本上做到每个孩子都有份,每个老人都有份。原本为了沟起她美好的回忆、稳住她的情绪,我特意买的几条红丝巾、红围巾,文娜自己只各留留了一条,其余的被她当作礼物送给几个大点的女孩,让她们打扮的更漂亮。

“我怎么感觉我俩是一对金童玉女,来到世上行善来了!”我笑着对文娜,文娜说我们本来就是啊,只不过犯戒被罚到世上受苦受难。

我们走家串户,不断受到热情的款待,孩子们一声声的“阿爸、阿妈”叫得我心都醉了。

“就让我们做一次菩萨吧!”文娜笑呵呵地说。她对这边情况很熟悉,每家每户几口人,有什么特点,甚至于家里养了多少只牛、多少只羊都很了解。就连那些那些凶猛的藏獒,见了我又吼又叫,大有冲出来将撕成碎片的架势,而对文娜,则是欢快地摇着尾巴,好像是自家的主人一般。

文娜一会和村民们说汉语,一会儿说藏语。我问她啥时候学的藏语。她说来到这里后跟顿珠老人学的藏语,学了藏语好沟通,否则有些女人直接不会说汉语,你讲半天普通话她张口结舌不知所以然。

“还是你厉害,你果然是菩萨下凡!”我再一次向文娜伸出了大拇指。

一连几天,日子过得很充实。我们每天生活在一起,早上到寺里虔诚地念经,然后到村民家里做客,吃肉喝酒,或者骑着马儿驰骋在草原上。看着孩子们快乐地拿着新书包新文具一边念书写字,一边说“乔得冒”时,我突然感到心中无比的温暖与自豪。原来我不是一个拈花惹草的登徒浪子,我也是一个好人。好人是没有时间界限的,也没有空间界限的,只要你放下心中的恶念,你就是一个好人。而当你行了千遍善,突然去做恶时,你就是一个坏人。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并不是天生的,也不是死后才能评价的,而是在特定的环境中特定的状态下才能体现出来。

没有人质疑我们这对夫妻的合法性,他们争先恐后地邀请我们去做客。我们如同所有恩爱的夫妻一样,成双成对地快乐地从一个家走到另一个家。

文娜在每个家里做客的时间不一样,特别是有六个孩子,她特别关注,不仅去了帮助打扫卫生,还给他们洗衣服。她告诉过我,由于多种原因,这几个孩子中有一个是私生子,有一个是孤儿,有四个父母都到外面打工去了,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由于家里没有女人,显得有些脏乱,文娜以前隔几天就要来一次,帮助他们打扫卫生。

顿珠老人这几天很忙碌,也不去放羊了,不时有人在他屋里来商量什么,有时还动不动把文娜叫过去。每次文娜从他屋里出来都显得特别兴奋,我问有什么好事,她抿嘴笑着:“过两天你便知道了!”

“你不会有事瞒着我吧?”好几次没有得到答复,我都有些着急了。杨指导真是好大哥,每天打电话或发信息询问我这边进展情况,我不停地拿各种谎言搪塞着,秦所长也打了两个电话,让我撒谎搪塞过去了。偌大的牧区找一个人那是很困难的,谁也不敢说自己几天之内破案什么的大话。这点他们都很清楚,也不逼我。杨指导估计猜测到几份情况了,发信息警告我“千万别忘记自己现在是执法者!”我简单地回复了六个字“绝对不辱使命!”

“我只想在我仅有的生命中,真正感悟一下人生的真正意义!”文娜说得很有哲理。而人生是什么?人生就是活着,就是简简单单的吃饭睡觉做事。做一个好人就是多做一些好事,做一个好人就是多做一点坏事,就这么简单的区别。

我们也抽空做饭,叫寺里面阿卡和顿珠老人一块分享。孩子们虽然放假了,每天都结伴来到学校里,在滑梯上、跃板上玩来玩去。文娜还把孩子们专门组织起来,让我上了两堂课,一堂是安全常识教育,一堂是防身术。我拿出我的所知所会,教他们如何识别坏人,如何保护自己。我给他们教擒拿格斗,教他们打警体拳。一个又一个孩子兴奋地大喊大叫着,扑到我身上,大声喊着“阿爸!”大声嚷着要和我格斗。我抱着他们一个个转圈,转累了就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气。冷冷的冬天,室外零下十几度,但我们似乎没有感觉到任何冷,而且个个热得满头大汉。

当我和孩子们一块游戏时,文娜就在一边打毛衣,一边微笑着看着我们,不时喊着“小心!”“慢点!”真正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

我们放下了心中所有的负担,不再有任何执著,我们在小屋中土炕上激情地爱爱,彻夜进行长谈,大有一种良宵苦短的感觉。

“就当我们在双修吧!”文娜说,她说本来在这雪山之下、寺庙之中修行了这段时间,应该不再眷恋红尘,应该不再与我缠绵,但生怕这就是最后最快乐的时光了,她不想给自己留下任何的遗憾。

文娜在这边的行动深深感动着我,她成熟了也更善良了。她让我真正发现人性的真善美,让我放下了自己的偏执。面对她,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渺小。我知道文娜不愿意和我分离,此去西宁,也许我们就很难有机会见面了,她不想浪费与我在一起的任何瞬间,我也是。艾滋病,已经不再是隔断我们的挡板了,我们再也没有任何顾虑,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该咋的就咋的吧,那怕这趟回去撤职也不管了,我只希望与文娜尽情享受这短暂而美丽的时光。

晚上睡觉也踏实多了,甚至于连梦也不做一个。有时半夜醒来,看到文娜紧紧地搂着我,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显得分外妩媚。她再也不做噩梦了,虽然马上面临牢狱之灾,却笑得更甜了,她仿佛得到释然,仿佛真正解脱了。我轻轻地搂着她,轻轻地吻着她的耳朵,吻着她的头发。我的手在她的肩头上轻轻地滑动着,如同抚摸一件心爱的艺术品。她温暖的身体让我倍感温馨,她微微闭着眼睛,小巧的嘴巴不时抿着,我想她在幻想着世界的尽头那片神秘的地方,那个叫做天堂的地方。

只要我动身,文娜就会紧紧抱住我,生怕我飞了一般。我轻轻伏在她的耳边,说“亲爱的文老师,我口渴,要喝水!”她就似醒非醒地放开我。有时醒来还陪我聊一会,我们闭着眼睛聊着,呼吸越来越均匀,越来越弛松,我们缓缓地说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那是梦的呢喃,那是爱情的呼唤。

我已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生命中的每一点一滴,我有时又不免陷入悲观中,文娜说自己只剩下三四年时间了,而我又该有多少日子呢?想到文娜即将离去,我突然心中无上的伤悲,文娜在她活着的日子里做了自己该做的事,而我呢?我只是因为活着而活着,我在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却不知道死神以怎么的面孔来迎接我。生与死,一对亲密的朋友,有了生便有了死。可有了死不一定有生。我们每天都在生存中挣扎着,工作、生活,一切一切的压力都在不停地在我们头顶上徘徊着,无法解脱时惟有无可奈何地活着。谁也不想下地狱,虽然没有人验证地狱是否有无?人人都盼上天堂,也不晓得天堂是否有无?我想我绝对上不了天堂,因为我罪孽深重。但我想我也下不了地狱,因为我也不是一个绝对的坏人。

文娜打毛衣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织好了十五件了,最后一件也已经快收尾了,而我来到学校也已经第七天了。小院里不时人来人往,忙着往教室里抬东西,准备着,厨房里几个女的忙前忙后。我好奇地想去看看他们在做啥,文娜却不让看,说别急,他们在为我们准备婚礼。文娜大概给我说了下这里的婚礼习惯,说是许多程序都免了,只有简单的婚礼,他们不想让我们操太多的心。

下午五点多时,两个衣着整齐的女人走进屋里,脸上都带着高原红,看着岁数比文娜还大,但都叫文娜“阿佳”或“文老师”,说是接文娜过去。文娜告诉我这两个是顿珠老人专门挑选的梳头的女人,岁数都比她小,却都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

文娜一边和她们说话,一边抓紧时间把毛衣袖子和胸体连在一起,然后双手捏拳,活动活动腰肢:“终于织完了!孩子们都有份了!”

两个女人笑着帮她收拾起毛衣,十六件毛衣,有红、黄、紫、蓝、棕色五种颜色,上面还织着不同的图案,有小兔子、小龙、小老虎,件件都很漂亮。文娜告诉我毛衣上面的图案是孩子们的属相,她还在毛衣背后织了孩子们的生日,以后孩子们可以通过毛衣来识字,知道自己的生日。

“你就等着当新郎吧!”文娜和两个女人把毛衣整齐地叠放在一个皮箱里,嘻嘻哈哈笑着走了,撂下我在屋里一个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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