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罢,无雪起身学着孙安,拱手深施一礼,半玩笑半认真的说道:“交谈了这半日,只知孙家大哥姓孙名安,倒忘记了问这几位兄弟的姓名,真是罪过罪过。但小生想着总这样‘老二’‘老三’的叫着终究不好,斗胆一问几位老兄尊姓大名,不知可告知否?”逗得几人又是一阵大笑。可笑着笑着,三兄弟的笑声却戛然而止,连带着孙安的表情也变得有些诡异了。
最后还是老大站起来还了一礼,深吸了口气,这才缓缓说道:“唉,小姐原不是本地人,这倒也愿不得小姐。我三人姓张,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南平郡古兰县张家村人氏,我是老大,姓张名义,他是老二,姓张名尔,他是老三,姓张名山。我们三人幼年时父母便都亡故了,但仗着有那两把子力气,资质也还不算愚钝,一来二去竟修成了武艺。落草之前,咱们是村里少有的靠武吃饭的猎户人家。
顿了顿,老大又接着说:“那一日,我们兄弟几人一同外出打猎,归来的稍微晚了些,谁知……小姐,您猜我们看到了什么?一进村,我们便看到了村中之人尽数被杀的惨状!我们村了不大,但怎么说也有一百多口人。除我三人以外,竟然无一人生还!那满地都是死人啊!邻家阿婆早上还跟我们说笑,说要给我们哥几个说媒呢!”说着,老大的眼中竟泛起了晶莹的泪花。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任是谁一夜之间家园被毁,只怕也难以接受吧。
“若只是这样那还罢了!你说那官府,那官府办的叫什么事啊!”说到这里,老二也哭了,“我们三个前去报案,他们倒好,不分青红皂白的便要抓我们。他们还说什么是我们杀了全村人,是我们贼喊捉贼。我们有病啊,闲的没事干了杀人玩!可他们不管,偏要抓我们,我们不服,就和他们打了起来。一不小心,我们打死了他们的一个衙役,这更给了他们抓我们的理。
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了出来,后来找到了孙安。他是我们的旧相识,平时在城边经营一家草药铺子,识得几笔字,读过几卷书,认得几种药草。我们在城里算是待不下去了,到处都是通缉令。孙安主意多,带我们乔装打扮出了城,这才算逃出生天。孙安哥是个好人,他本不必陪我们落草为寇的。但他不放心我们,说我们需要一个能出主意的人。便一同留了下来。之后……便遇着您了。”
听了三兄弟的遭遇,无雪唏嘘不已:“你们……就没有想过要查明真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