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吴延觉远远投来的那一眼太有穿透力,她的心慌到了赛场上还没有缓过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有这样恐慌,不知道她一贯灵敏的第六感是否欺骗了她。
她手提弓箭,在一众瞩目中朝吴延觉看去,他就坐在她刚才的位置上,眉眼拢着淡淡的寒意,眼底却是温柔极了的,好像人群的一眼不过是她的错觉。
恍然中她听见裁判的一声口哨,她连忙回过头,举起弓箭,学校的弓箭跟她训练的时候练的那把一模一样,都是上好的质地,冰凉凉的碳合金把手捏在手心凉的她一个冷战,她深吸一口气,瞄准靶心,射出第一箭。
箭脱手那刻她就知道没希望了,她用的力道太轻,估计连靶子扎都扎不上。
一声哨响,有裁判播报第一轮的成绩,果然,轮到她的时候裁判尴尬地停了下,大概裁判是认识她的,又实没见过她这么菜的技术还敢来人才辈出的运动会上露脸的学生,尴尬了一下匆匆报了下成绩便打哈哈过去。
人群嘈杂有喜有闹,更多是嘲讽,封顾翘手心里冷汗滑腻腻地握着弓,没心情看那只飞射出去孤零零的箭,她慌乱地朝吴延觉看过去。
吴延觉没有笑,连安抚的笑都没有,他蠕动了下唇瓣,声音很轻,一出口就淹没在嘈杂中:“安安。”
封顾翘却瞧见他说的是什么,她倏地一笑,心头压着那股恐慌拨云见日般消散,在哨声中封顾翘回头,缓缓再次举起弓,拉出弯月,然后干脆利落地松手。
人群再是惊呼,封顾翘低头看了下脚尖,然后侧头,准备寻到吴远觉的方位,对上他的视线。
吴远觉眼中笑意浅淡。
她命中靶心,和吴延觉一样的精准射中最中央的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