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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皇后犹不死心,她问孙太医:“多久?”
孙太医一怔。这,他哪儿知道太子妃多久能怀上身孕?皇后娘娘这也太急切了些吧?才刚成亲,刚过了一个晚上。
周皇后索性直白的道:“她现在可有身孕?”
孙太医浑身一凛,已经明白了周皇后的意思,这是要栽赃陷害啊。
可周皇后敢,他哪儿敢?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头上冷汗密布,颤巍巍的道:“娘娘,臣,臣……才疏学浅,确实,看不出太子妃娘娘有……”
周皇后一咬牙,把个孙太医恨得要死:个蠢材,个废物。
但她又不能直接说叫他诬赖何满,只好挥手让他走。孙太医如临大赦,哪敢耽搁,从地上爬起来,跟赶命似的逃窜而去。
何满沉静的望着周皇后,再无刚才的痴傻愚蠢,她冷静的问:“母后,能给臣媳一个清白了么?”
周皇后和她对视,忽然发现,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的面对过了。在她的记忆里,何满还是个连衣饰都可笑,满脸都挂着骄狂的小姑娘。
原来她错了。
何满不知何时变了。她越发娇艳,大红的太子妃服饰像一身坚硬无比的铠甲,令她刀枪不入,也令她无懈可击,甚至让她带了一种天然的气势。
即便自己是一国之后,可在她跟前愣是被比了下去。自己有的,她都有,包括显赫的出身,包括尊贵的身份。
偏自己所少的,是她那份仰仗。她有丈夫的宠爱,而自己没有。她可以胡作非为,确信赵桐可以偏袒,但自己不能,尽管自己是皇后,可这么多年,在何贵妃的强压之下,不过是枯萎了的花,苟延残喘罢了。
周皇后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会过这么长久哪怕失了帝宠却仍然是皇后,她第一时间想好了对微策,起身微笑,拉着何满的手道:“珠珠啊——母后糊涂,偏听偏信,倒让你受了委屈。这样,要怎么你才肯消气?”
何满并不会跟她置气,非要这个一国之后跪下来向自己赔罪才成,她本来的目的就是冯嬷嬷,当下一指冯嬷嬷,娇脆的道:“母后说得一点儿都不假,要不是这奴才胆大妄为,擅自揣测,长舌善道,居心不良,母后也不会冤枉了臣媳。”
周皇后一咬牙,虽说初次交锋,自己就损边一员大将,丢人又现眼,但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断臂求生。
她冷着脸道:“来人,把这奴才杖毙。”
冯嬷嬷情知自己上了何满的当,满肚子的委屈无处可说,但她也知道自己今日必死,说不得为了身后计,不如乖乖受死,也许周皇后看在自己可怜的份上,给家人多点儿抚恤,当下一言不发,磕头向何满赔罪,向周皇后谢恩,挺胸出门赴死。
周皇后不是舍不得冯嬷嬷,可她想着,何满到底是新媳妇,这头一天就害死了婆母身边的嬷嬷,总归名声不好听,她若懂事些肯替冯嬷嬷求个情,自己也好有个台阶下。
她恳切的望向何满。
可惜何满不为所动,还一脸诚挚的道:“多谢母后禀公处理,还了臣媳清白。您是不知道,我最恨这些老虔婆,仗着是长辈身边的奴才,骨头轻的不知道自己是谁,没事就挑拨离间,动辄就进谗言,若是不给她们个教训,她们就要拿自己当二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