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的指腹抚过他瘦削的面颊,最后落在泛着珠光的橘色唇瓣上,仍如以往般紧抿。
冷冽霸道的他,此时在她指腹间安静得象一只熟睡的猫儿。
她却没勇气抛开他脸上面具。
害怕看见了以后,更放不下他。
富有弹性的唇在她手指下轻轻一动,忙缩回手。
一阵风软过,吹醒了她迷糊的神智。
叔叔鲜血淋淋的人头,突然浮现在她眼前。
凤浅美目瞬间转冷,或许真如孤熙所说,他们不是一条线上的人。
除非能化去他心头仇恨。
突然想到他收到怀里的那封信。
凤浅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他醉得人事不知。
不再犹豫,伸手到他怀中掏出那封信。
飞快打开,是一封要求她二叔带兵援助虞军攻城的信,落款是‘虞姬’。
凤浅轻咬了唇,她的后娘,靖南王妃名虞姬。
“浅浅……”他轻声的梦呓。
凤浅手一抖,忙把信折起,装回信封,塞回他怀中。
他似乎察觉到胸口有异,大手摸索过来,当摸索到她正想从他胸前缩开的小手,连忙牢牢握住,冷俊的脸上舒展开来,露出少见的满足笑意。
凤浅猛地缩手,却被他握得极紧,没能抽出。
他感觉手中的小手慢慢滑出,一翻身,把凤浅压在身下,紧紧抱住,粗糙的大手滑进她的衣裳,抚上她腰间细滑的肌肤。
凤浅身体瞬间绷紧,他才亲近过别的女人,却又来玩弄她。
真当她是可以任意欺辱的?
凤浅压抑着的怒火蓦地直冲上头顶,拔下头上发钗。
他仍浑然不觉得在她细滑的腰间揉了两把,又往上抚去,握住她胸前的柔软,掌心擦过她敏感的红蕾。
凤浅忍无可忍,手中钗子向他胸上刺下。
他眼角的笑意慢慢消失,痛苦地抽搐着,“别怪我……”
凤浅身子一僵,手一抖,离他的胸只有一指之隔的钗子跌落地上,摔成两段。
一时间心里如同打倒了五味瓶,分辩不出是什么滋味。
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
诏王揉了揉欲裂的额头,动了动,才发现另一只手握着凤浅,微微一愣。
他低头看向身下熟睡的凤浅。
她长发散开,黑瀑一般铺了半边枕头。
眼角还挂着没拭去的泪痕。
唇少了些血色,显得楚楚可怜。
浑然不是平时那样的凶悍无赖模样。
他情不自禁俯低头,向她的唇吻下。
在离她一线之隔时,却生生停下,眼角扫过落在地上断为两截的发钗,幽沉的眸子里划过复杂的东西,慢慢退了开去。
他实在想不起他是怎么醉倒的,又是怎么回来的。
更不知怎么把她压在了身下。
他轻抿了薄唇,慢慢把手从她衣裳褪出,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翻身下床。
凤浅这一觉睡的极沉,沉得没有一个梦。
醒来时,耳边是枯燥的车轮压过地面的声音。
凤浅迷惑睁眼,发现自己竟在一辆马车之中。
惊得翻身爬起。
“醒了?”身侧传来低哑磁厚的声音。
随声望去,身边矮几后,诏王写下最后一笔,将狼毫笔放于笔架上,将视线从宣纸调到她的脸上。
她下意识地卷紧薄被。
诏王有趣地看着她的动作,微微一笑,“你认为这样有用吗?”
凤浅也知道在他面前这样只是无用的躲避,坐起身,揭开窗帘往外看了看,“这是去哪儿?”
“回丰城。”他凝视着她的眸子突然沉了下来,“你昨晚为什么不杀我?”
她全身一震,难道他昨晚是装醉?
冷然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想杀你?”
诏王取出她跌落在地的玉钗,递回给她,“下次要杀人前,想好了再拔发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