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浅接着道:“我挑十个人,经我易过容的人,不说话,不做任何动暗示动作,有人认出来了,认出来一个,我输一百两银子,怎么样?”
一百两银子能让寻常百姓过上好几年的日子,台下百姓立刻响应,争着上台。
这样一来,场中次序就有些乱了,国师怕被魔君的后人乘乱救走这个魔族少年,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忙让人上前阻止。
凤浅冷笑,“国师是害怕本姑娘证明这孩子不是魔族人?”
少年有魔纹在身,就算凤浅强说是纹身也是没用,国师哪里相信凤浅能有办法证明少年不是魔族人,不过是怕百姓骚动,难以控制,让诏王有机可乘。
哼了一声,“本国师也想看看你玩什么花样,不过不能乱。”只要不乱了次序,凤浅帮他拖延时间,诱魔君的后人前来,他还是很乐意的。
凤浅在台下挑了十个男子,他们都是再寻常不过的长相,没有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来的特征,而且身高胖瘦差不多。
又让人背对他们站成人墙,遮住所有人的视线,令他们互换了衣服,再用易容水改变他们的容貌。
经过易容的十人站在台上,台下有不少认识他们的亲戚和左邻右舍,但硬是没有人把他们认出谁是谁来,也找不出他们易过容的痕迹。
下面的人开始喧闹,说凤浅偷偷换了人,这十人根本不是刚才的那十人。
如果说这十个人被人偷梁换柱,那么做人墙的百姓就有和凤浅串通的嫌疑,那些人一清二白,绝对没有和凤浅串通骗人,被人污蔑,气愤得和人争吵,场中一下子又乱了起来。
这时一个黑影无声无息地落在国师身后不远处的房顶上,借着屋脊掩去身形,他冷静地看着台上痛得身体极力倦屈的少年,漆黑的鬼面具在午后的暖阳下也没有半点暖意,如果地狱的厉鬼。
凤浅由着那些人台上台下的骂,走到少年身边,去拨他头上刺着的金针。
钱坤立刻跳起来,要阻止凤浅,国师把钱坤拦住,让少年当众现出魔纹,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但如果少年当场痛死在台上,那么磨族的后人也就不会再现身。
他费心了心思才抓住这个魔族少年,他得好好利用,哪能在没捉到魔君后人之前,弄死他。
所以就算凤浅不去拨针,他也会让钱坤把针拨了。
凤浅也是吃准了国师的这个心态,才敢去拨那些针。
少年的神智虽然一直保持清醒,但已经痛得无法支撑,头上的金针被拨去,痛楚立刻减轻不少,他迷惑地看着面前柔弱的少女,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帮他。
凤浅近距离看着他脸颊侧面的图纹,眸色越加的黯了下去,接着拨去他身上各处金针。
她以前苦学医术,对针灸不陌生,拨针时,尽自己之能的减轻他的痛楚。
少年安静地看着,等最后一支针被拨去,他身上固然还残留着那跗骨的痛,但这痛和刚才的痛相比,实在是大小巫见大巫。
“你叫什么名字?”他哑声开口,嗓子被酷刑折磨得干涩嘶哑。
“凤浅。”凤浅又取出丝帕,按住出血较多的针扎,帮他止血。
“我记下了。”他深看了她一眼,垂下眼,不再说任何话。
国师见魔君的后人迟迟不现身,有些烦躁,瞪着凤浅,冷道:“郡主,玩够了没有?”那模样倒象是容忍小辈胡闹的长者。
凤浅笑笑,重走到那十人面前,那十人见没有人能认出他们,甚至说他们是假冒的,又急又恼,但苦于和凤浅约定在先,又不能开口证明自己。
见凤浅走来,一个个垂气丧气地看着凤浅,以为十拿九稳的银子挣不上了。
凤浅道:“你们可以开口说话了。”
那十人立刻叫着自己认识的人,表明身份,希望他们能看出易容的痕迹,还能挣到点银子。
认识他们的人听出了声音,在他们脸上又捏又搓,差点把他们的脸搓下一层皮来,也没找出易容的痕迹。
凤浅把手中捏着的金针,摊出来,“给你们恢复容貌有两个办法,一是我给你们去掉易容,另一个办法就是让钱坤钱大人给你们扎上几针,痛出一身汗来,什么易容都去了。”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声,“是不是被人称作是活阎王的钱坤?”
百姓中也有人知道钱坤,凤浅有些意外,立刻道:“是啊,你也知道钱大人啊?”
那人愤愤地哼了一声,“那厮以前是崇州的牢头,最喜欢给人扎针,那大牢里被他扎死的人少说也有百八千的。”
“我还以为最多百八十个,原来有这么多啊。”凤浅一脸天真,又对那十人道:“我让钱大人下手轻些,绝不伤了你们的性命,如果你们恢复了本来样子,那一百两银子,照样给你们。”
少年被扎针时的痛苦样子,台下众人是亲眼看着的,而崇州离得不远,确实有人听说过活阎王这个人,那易了容的十人即时吓白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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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针的事,哪能说得准,说轻些就轻些?
万一一针重了,就能要了人的命,谁肯为了一百两银子白白受那罪,甚至搭上性命。
十人一起摇头,“不用试了,郡主让我们变回来就行了,银子我们不要。”
凤浅不立刻给他们恢复容貌,指了少年道:“相貌可以用药物改变,掩盖身上纹身,又有什么不可能?你们不相信的话,就算不让钱大人扎针,也可以用别的办法,只要让自己痛得欲生欲死,自然能去了这易容。”
到了这时候,众人终于明白凤浅的目的。
她绕了个圈子,就是为了证明少年之前经过易容来掩饰他身上的纹身,并不是什么魔纹浮现。
如果不是会魔纹浮现,那么这少年是魔的说法,也就不攻而破。
房顶上的黑袍人看到这里,眼里浮上一抹极浅的笑意。
坐在人群外一辆马车顶上的无颜停下手中转动着的折扇,无语失笑,低声笑骂,“真是鬼扯蛋。”
那些人就是痛死,也不可能去掉脸上易容,不过没有人会去试。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凤浅把从少年身上拨下来的金针塞到其中一人手中,“不信啊,那让钱大人给你扎几针。”
金针上还带着血,那人仿佛感觉这针扎在自己身上的感觉,脸色瞬间白发,把针丢在地上,双手背到身后,“我信,我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