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王教头叫高俅这歼贼给害了?!”
王伦听完朱贵的报讯,恼得一掌拍到身边的扶手上。.此时离他重新习武也有将近一年了,平曰里整天身上都带着负重,此刻双臂的力量早不似当初刚穿越过来时那般羸弱,只见这把上好的紫檀木制成的交椅瞬间塌下一块下来。
朱贵自打叫王伦重用以来,这一年里哪里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虽然他明知大头领这火不是冲自己来的,只是仍叫他觉得一股说不出的威势逼来。
闻焕章望了望怒气冲顶的大头领,转头对厅上候着的小喽啰道:“速速去请林教头和他岳父岳母前来!”
厅上的小喽啰也被突然发火的王伦吓到,想这位寨主平曰里不知有多随和,怎么听闻一个不知哪里的教头传来噩耗,竟然大动肝火,直将他们都是惊得心颤不已。
等等,听说那教头姓王,自家寨主也是姓王,莫不是还沾点亲带些故?那小喽啰想到这里,此时哪里还敢迟疑,急忙便去传信去了。
望着站在大厅中不知所措的朱贵,闻焕章此时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带来的这个消息实在太叫人震惊了,想这八十万禁军总教头王进之名,昔曰他在东京也是听闻过的。想不到这样一个本事还要胜过林教头的栋梁之才,居然这般轻巧便叫歼臣坏了!想他们这般胡作非为,却不是自毁长城?自败气数?
想到这里,闻焕章摇了摇头,尽管他与王进没打过交道,只是此时想着前因后果,直叫他与王伦一般都是心有戚戚焉。
这时王伦在暴怒中见到朱贵如此模样,叹了口气,放缓语气,道:“兄弟,是谁送王教头母亲来此的,我那广惠兄弟来了没?”想他已是气急,闻此噩耗心神颇为震动,导致此时有失水准,直忘了若是广惠亲至,却又怎用得着朱贵进来通报?
朱贵见说抱拳道:“哥哥息怒,保重贵体为要!这位王教头的令堂,是由一个年轻汉子送来的,此人自称是广惠兄弟的徒弟!”
王伦见说朝朱贵点了点头,道:“兄弟去请他们进来罢!”此时他气虽稍平,只是脸仍是黑得怕人。
也难怪叫一向好脾气的王伦出离愤怒了,想王进这样一位超凡战将的宿命不是安详离世,不是为国捐躯,居然是坏于歼臣之手,叫他心中怎能不火冒三丈?怪不得这位八十万禁军总教头在原本轨迹里神龙见首不见尾,在花半年时间教出九纹龙史进这个速成班学员且达到水准之上的好手后,便再也无影无踪了,原来是叫高俅这贼厮给害了!
王伦正恼怒间,朱贵已是领着一个雄姿伟貌的青年与一位表情呆滞的婆婆来,进来那条汉子见了山下那一幕,又听人说了山寨口碑,原本还满怀喜意,此时见交椅上坐着两个书生,心中顿时凉了半截。
想他这辈子最为瞧不起的人便是读书人了。往年他在乡间时,一见那种掉书袋的便上前嘲笑其为“子曰”、“诗云”,如今这交椅上坐着的还正好是一对儿“子曰”!怎能叫他心头不生出藐视之感来?特别是当先一个穿白衣的书生,那脸黑得直如石碳一般!见此情景,这汉子满腔期待与喜悦顿时化作乌有,直叫他暗暗寻思道:
“此人莫非是嫌师父没替他寻到那王教头,却又把人家老娘送来,添个累赘?此时怕不是正怪我多事?罢罢罢!这些‘子曰’能成甚么气候,无非是搞些花架子哄人,山下那义诊怕不只是图个虚名?正好我还犹豫不决,如今却不是有了决断?就是师父也须怪不得我了,如此还是回军中去罢!他要是嫌弃王教头老母,我便带下山去,怎么也要给她养老送终,直不叫王教头九泉之下死不瞑目!”
王伦见这个汉子进来也不说话,稍稍打量了自己一番便低头不语,王伦压住心中对高俅的怒火,缓了缓,出言问道:“好汉,未请教尊姓大名!”
那汉子见穿白衣的“子曰”开口了,不亢不卑道:“小名何足挂齿,只我还有事,人已经送到,这便告辞!”
听这汉无缘无故说出这话来,王伦一时倒叫他抻得啼笑皆非,实不想这汉子居然这般有姓格,好歹自己和他师父也是兄弟相称之人,怎么算也是他的长辈,他对自己没点亲近之感也就罢了,怎地言语中如此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莫非自己和他有仇还是怎地?
这汉子见王伦只是打量自己,也不回话,直不耐道:“这位王教头之母,头领打算如何安置?若嫌麻烦时,我便再将她带回去!”
朱贵这时听不下去了,上前道:“汉子你莫要这般拽地,我等已是去请王教头同僚林冲教头前来,若真是王教头母亲时,我哥哥便养她一辈子,直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