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头去,朝河的那边探视。
一道高大的黑影,屹立于河岸的另一边,树的暗影被渐渐洒来的月光一点点拉长,我还没分辨出对方,它已被树影吞噬掉了。
即使如此,那种盯视的感觉仍没有消失。
是谁?
我不喜欢这种盯视的感觉,虽然我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的气息。
隔壁的屋子里,传来大河低沉地呢喃,掺杂其中的还有悲伤的嘤泣。
我心弦一紧,抱着熟睡的孩子进了庭院。
这屋子和我们那间屋一样,是为数不多没被破坏的房子。
屋门敞开着,才进庭院我就闻到了已经习惯的血味和中草药味。
通过敞开的门,我看到有两排伤患躺在地上的草席上,南风就蹲要最里头的一张席子边,上面倚坐着半张脸缠着绷带的大河。
大河伤势非常严重,因为战斗,她半张脸毁了不说,右手臂骨也折骨了,村医给她接了骨缝了伤口,比这还糟的还有断掉的三断肋骨和被震坏的五腑六脏。
南风当时醒过来急于追我,只是给大河做了简单的续命治疗,这两天,大河没少受伤痛之苦。
我走屋里,借着昏黄的灯光,看到大河身后的一处墙角搁着一只水盆,里头竟是一盆红彤彤的血水。
这时,大河的呢喃被剧烈的咳嗽声打断,她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腔鸣,缠着绷带的半边脸因为这剧烈的发作而涨得通红,她艰难地扭过头去,嘴一边,哗啦啦地暗红色血团吐进了那水盆里,将那原本就赤红的水染得更加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