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这次听了个真真切切,黑着脸道,“不去。”
顾挚哦了一声,又兴致冲冲地问道,“骡子啊,你为啥不去啊,你不去的话那皇帝老二可能就要驾鹤来咱这儿了啊。”
洛阳一把将手中的《道德经》甩了出去,怒道,“太长老,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天天骡子骡子的,难听死了!”
老牛哞哞叫着从顾挚身边走过,把他给吓了一跳,泥水溅了一身,这位太上长老也不恼火,仍是笑眯眯地,“好好好,可是骡子啊,你又在看那些艳书啊?”
洛阳心中一惊,暗道这老头什么时候道行这么高深了,干咳两声,强撑着老脸不变道,“太长老,您说这话啥意思,我洛阳素来瞧不起那些腌臜勾当,一心只求大道,你再乱说当心我到宗主那告你诽谤啊。”
顾挚又哦了一声,低下头抠着指缝间的泥巴,扭扭捏捏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大声道,“那啥,骡子,你藏在《道德经》书皮下的黄书露出来了啊。”
田埂路上的七八个道士顺着顾挚的目光看去--大树下的草地上被洛阳扔出去的《道德经》早已经一分为二,一半只是个封面,另一半是那种道家绝对禁止的色-情艳书。
众人哗地一声大笑了起来,对着洛阳指指点点,后者脸蛋羞红,恨不得直接用双手挖出个坑把自己埋进去算了,正当白鱼服道士羞愧难当的时候那位艺高人胆大的太上长老又发话了,“骡子啊,这本好像和你上次看的那本不一样啊,能借给太师祖看看啵?”
“噗哈哈哈……”
“哈哈哈,洛阳师弟,能不能也借给师哥看看啊?”
洛阳狠狠地瞪了一眼众人,把书捡起来,往地上一躺,乘着荫凉将书皮蒙在脸上呼呼大睡,那边老道士顾挚还在那叫嚷着,“骡子啊,你再不去那皇帝老儿就真要一命呜呼了啊。”
……
平白无故多了一个紫铜钟的青衣少年很是开心,尽管大早上那位按辈分来算是他师伯的白牛子就对少年说道,“这铜钟以后会很烫手,最好还给那个赌摊老者。”
少年郎自信道,“烫手我也拿,实在不行把随身带桶水,把它塞桶里,还能把水烫开了不成?”
白牛子摸着额头不再说话,仿佛对李安生很无语,又像是认可了他的回答。
走了大概有两三天,老道士突然神情平淡地对青衣少年说道,“你们大夏的皇帝驾崩了。”
原本以为李安生会问些东西,谁知道少年郎只是嗯了一声就继续自顾自地欣赏着大漠孤烟,塞外难得一见的风景,这让白牛子有些不解,道,“你就不想问些什么?”
李安生正忙着屏住气神磨练绿莹功法,脚步轩轩转转,灵气消耗巨大,少年郎深吸一口气道,“问什么?”
白牛子释然一笑,忽然明白了些什么,示意李安生继续。
大夏皇帝的死,和少年无关。
于是就这样走走停停,第四天傍晚时分李安生两人视野中就出现了一座橘黄色的小城,少年舔了舔嘴唇,道,“终于能喝上一口新鲜的水了。”
李安生这次出来时带的水在一天前就喝完了,这大半天靠着沙漠里的仙人掌汁液和一种像青蛙但又不是青蛙的东西的血液才不至于渴死,但少年的嘴唇早已经干裂,如果现在下上一场瓢泼大雨,李安生一定喜得合不拢嘴,一半的原因是在喝雨水,一半是高兴得。
相比较下白牛子的情况就要好上了太多,老人面色红润,不喘不燥,明显不是缺水的模样,对此李安生感触颇深,暗暗下定决心一定得再加努力修炼,这样没水也不用怕渴死在沙漠上了。
还有白牛子手中的拂尘,一开始李安生觉得在浩浩沙漠中拿个拂尘在那晃啊晃晃啊晃像个二傻子,可后来少年郎才知道了,那拂子白天晃着能扇风,夜里晃着还能赶蚊子,李安生不由牙根痒痒。
李安生中途还问过白牛子一件事,“”修道的神仙真的能连续一月不吃不喝吗,为啥不到一天半我就渴的要命?”
白牛子拿着如火拂尘左右摇晃,懒懒道,“有。”
李安生好奇道,“那你能连续几天不食人间饭,不饮地河水?”
老道把高高的莲花道冠摘了下来,道,“前面那座城叫留夕,意为留住黄昏时最后一抹斜阳的意思,这座城里面的居民安居乐业几百年,全都和善诚实,城内禁止打斗骂架,你可千万别欺骗他们,否则到时候咱俩都得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