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婆是午饭后回来的,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叫阿正,大名余得正,阿正的名字是龙婆给改的,她的两个徒弟的名字中间都有一个得字,这是她家传的规矩,她自己的儿子也有个得字,毕得安,这算是师门给徒弟的字辈。
阿正是个魁梧健硕的汉子,一身的肌肉,皮肤是健康的麦芒色,笑起来会露出两排整齐而洁白的牙齿。
龙婆才坐下就是一声叹息:“那两个神婆果然都与刀家八人的死一模一样,看来就是那个‘死神之影’干的,我现在最担心的事情是它再这样继续下去,实力会大大增强,到时候就不是我们能够应付得了的了。”
沈疯子轻声说道:“别说到时候,就是现在我们几人联手也不一定能够在它的手下讨得好去,万一我们有个闪失,它还多了几道可口的大餐!”沈疯子说得没错,无论是他还是龙婆都不是那两个神婆能比的,“死神之影”要是把他们都给吸收了,那实力更得再上一层楼。
“对了,阿正收到一个消息,说是在湾仔码头发现几个神秘人,这两晚好象都在进行某种秘密的仪式,原本我是想让安仔去看看的,可是安仔领着阿吉这几天要在半山做事,所以小赖啊,这事儿就麻烦你和言姑娘了,让阿正协助你们,去看看那几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对了,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万不得已的时候阿正你马上向葛督察求援,这事儿我已经和他说过了,他说让我们先去探探,最好别惊动了那些人。”
阿正望着我笑了笑,他看上去很是憨厚老实,不过他的脖子后边却天生反骨,这样的人千万不能被表面所蒙蔽了。我的心里有些疑惑,龙婆也算是个高人,相人之术应该不会比我还差,怎么就看不出呢?收阿正这样的徒弟迟早有一天会为之所累,他很容易就背叛了你。
我也笑了笑,不管怎么样现在他还是龙婆的徒弟,该怎么相处还得怎么相处,再说了,那是人家的家务事,我不能管,也管不了。
只是我在心里暗暗留了个心眼,这个阿正不能太过相信。
下午我和言欢就跟着阿正走了,是他开车送龙婆回来的,去城里我们自然也是坐的他的车。
闲聊的时候我才知道,阿正原本是道上的人,只因为救过毕得安的命,龙婆才收了他为徒,一直到现在他都还有些社团的背景。不过这在香江是很普遍的事情,很多做正行的人以前都混过,有些这样的背景并不奇怪。
“阿正,那些都是些什么人能看出来吗?”我问他。
他摇了摇头:“看不出来,不过看上去都不象是什么好人,昨晚我就跟到了他们住的那儿,他们就住在渔村里,我只敢偷偷地在外面从窗户往里看,倒是看到了他们拜的那玩意。”我问他那么人拜的是什么,他说是一个看上去象螳螂的怪物,长长的锯臂,那头很小很细,却是女人的形状。
我眯缝着眼睛,他的描述让我想起了“钩镰死神”,我看了阿正一眼,如果阿正不是在说谎,那么那些人很可能与鬼镇有关,如果他们是人,那么他们会是什么人,我记得鬼镇那男子说过,除了我和那个曾经救出文玲的密宗高人外,再没有任何人活着离开过那儿,如果他们不是人而是鬼,那也不太可能,那里面的鬼怪根本就离不开那鬼镇,因为那儿已经被施了法,禁制住了。
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阿正在说谎,可是他又怎么知道关于“钩镰死神”的事儿?
细想了一下,相反是阿正说谎的可能性不大,或许真正说谎的是鬼镇的那个男子,或许活着离开鬼镇的人不只两个,还有其他人,太有这样的可能了,否则他要施“殉道”之法那些材料谁给他提供,要知道其中很多的材料鬼镇里是根本没有的。
而他说现在就只差“有心”和“无心”了,也就是说其他的材料他应该已经收集到了,我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竟然没想过这一点,还真被那男子给骗了。
我又想到了一件事情,我用“以影换影”的手段把言欢和李坚还有我自己的“副命映影”那法术给破了,那男子应该在我破法后不久就知道了,而我们才到香江就突然出现了这样一帮人,他们莫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言欢见我一直没有说话,她轻轻问道:“你在想什么呢?”我笑道:“我在想,那些人拜的那玩意很像‘钩镰死神’,也就是我们在缅因国那鬼镇,他们想要复活的那个死神。”我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的余光一直留意着阿正,谁知道他竟然一点异常都没有。
他问我:“什么是‘钩镰死神’?”我淡淡地把关于那死神的故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言欢感慨地说:“其实有时候这些精啊怪啊比我们懂得用情得多。”
阿正说道:“可是它们非我族类,再说它既然是死神,也不会好到什么地方去。那些人也是的,竟然却拜这样一个邪神,而且还想要复活他,真不知道他们是何居心。”
他们的居心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复活死神只是他们计划中的第一步,而他们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没有所图,那么他们作“殉道”这件事情根本就是吃饱了撑的。没有人会把这事情做着玩。复活一个死神,无非是想利用它来做见不得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