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淡淡地说道:“姓赖的,你可以走了,对了,有件喜事我想我应该通知你一声,过了今晚,我就会和白杨成婚了,你说这世上的事情是不是很有趣?我原本就是白杨的未婚妻,兜兜转转了一圈,我们还是走回到了原点。如果过了今晚你还活着,那么我希望你能够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当然,估计你也没那命。”
说完她便摆了摆手,做出一副逐客的样子。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我的一颗心就象是要碎了一般。
言欢的话让我有一种坠入冰窖的感觉,是的,这些日子以来我根本就没法顾及到她,这确实是我的过错,我一直认为只要把钟馗的这件事情解决了,那么言欢的事情也就一同解决了,不曾想会弄成了这样。
言欢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今晚我与她之间这一战是你死我活!
回到草堂,赖布衣把我叫到屋里:“你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我望着他:“老赖,为什么,你说,我们做这些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赖布衣眯缝着眼睛,双手用力地扶住我的肩膀:“二子,你到底是怎么了?”我苦笑了一下:“我见到言欢了,老赖,我真的没有想到我和言欢竟然会有这么一天,我们之间真的要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么?如果真是那样,我宁愿死的那个人是我!”
赖布衣已经听明白了,他说道:“二子,我知道你和言欢之间的感情很深,我也知道这件事情让你感到十分的委屈,可是二子你想过没有,因为一个言欢,或许会害死更多的人,你……”他的话还没说完,我便瞪着他:“你不要和我说那些大道理,大道理我懂,我都懂,可是我只是个普通的人,我不是圣人,更不是神,我有自己的情感,有自己的欲望,我爱言欢,看到言欢今天这个样子我很痛心,一想到今晚或许我们俩之间只能够有一个人活下来我就很难过,老赖,如果非得有一个人死来平息这场事端的话,我宁愿死的那个人是我!”
赖布衣的脸上有无奈,也有痛苦,他抚摸着我的头,可是他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我。这个时候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他更不敢再对我说教,就如我说的那样,道理我懂,大道理谁都会说,可是站着说话的人自然是不知道腰疼的。
赖布衣最后叹了口气,松开了我,然后往外面走去:“二子,你如今的状态已经不适合今晚的战斗了,你就在屋里呆着吧,过了今晚一切都会好的。”
说着他关上了门。
我楞在了那儿,说老实话,我确实不想战斗,尤其是和言欢一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赖布衣最后这一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又有些愧疚。我知道在这一战里我自己的份量,说得丝毫不夸张,或许我就是他们决胜的关键,如果我真的当了缩头乌龟,那么我们这一边也许就会是惨败收场。
那样的话,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我很清楚,对地府也好,阳界的修行者也好都是一场灾难。我该怎么办?我竟然一下子没了主张。
我呆呆地坐在房间里,此刻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再有一个多小时就是月盈时分了,那个时候言欢一定会领着诸鬼前来,这场仗阎君、判官什么的多半是不会参与的,他们要的只是一个结果,而我和言欢便是棋盘中博弈的两枚重量级的棋子。
我们输了,地府华丽地完成一场平叛,我们惹赢了,如果钟藜没有带着人来“观礼”那么我们还得继续受着地府的追缉,直到有人愿意站出来支持钟馗为止。
我们的处境原本就很不妙,可谓是背水一战。
我突然又想到了那女鬼和我说的事情,让我转告钟馗,小心胡八一,她的意思是胡八一把钟馗就是金九,藏在草堂的事情泄露的,甚至她还怀疑钟藜邀地府的阎君受挫也是胡八一捣鬼,我想想不无这样的可能,这事情知道的人就他、我还有那个沐龙,我自然是不会乱说,而让钟藜去找其他的阎君也是沐龙的主意,那么嫌疑最大的人不是胡八一是谁?总不会是钟馗自己吧。
我打开门离开了房间,去找钟馗。
钟馗还是淡定地在草堂里泡着茶,和小师公对饮,胡八一就站在他的身后。
我看了一眼胡八一,他还是一脸的淡然,他的目光就望着前面脚下的地上,仿佛那地上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
“小子,来,坐下来,尝尝这茶怎么样。”钟馗笑眯眯地招呼我,我苦笑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品茶。”他淡淡地说道:“不管到什么时候,都应该不放弃对美好事物的追求,对美好生活的享受,不是吗?”
小师公轻轻拍了下手:“说得好,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得善待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