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彪不可能舍近求远，去射邱大发。
邱大发跌倒闭眼，是因为不敢面对现实。
但是，梅若华、苗德龙、李虎、朱荣荣，一个个都眼睁睁看着。
华彪更是不会例外。
只有苗德龙的老婆程芳，梅若华的妹妹梅婷，这两个女人惊慌失措，没有注意到。
华彪冲着邱大发的女儿邱晓蝶扣动扳机，距离不过二十米，他对自己的枪法很自信，他在等着那具幼小的身影倒伏在地。
枪确实响了，子弹也出膛了，可是，众人发现，杨枫的移动的速度居然不逊于子弹，在子弹击中邱晓蝶之前，杨枫抱住了她，用后背迎向子弹。
如此近的距离，子弹动能巨大，杨枫同小女孩一起，被狠狠掀翻在地。
他不是动也动不了吗？
他不是站也站不住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心中都产生了相同的疑问。
“真他妈见鬼！”华彪凌乱了，抓狂了，“老子偏不信邪！”说着，抬枪射向程芳。
杨枫扑向程芳，身子在空中拉出一道道残像，这次用正胸挡下子弹。
华彪抹了一把被汗水模糊的双眼，再次举枪射向梅婷。
然后看到杨枫再一次扑出……
三枪都被杨枫用身体挡住，华彪根本没法思考，他用枪口拄地，艰难起身，又一次冲着杨枫举起枪，口中叫嚣：“看老子爆你头——”
“华彪，放下枪，不然，我要你全家陪葬。”邱大发大喝。
铁三角同李虎四人一起，以百米短跑速度奔向杨枫倒伏处。
朱荣荣离得最近，他瞪大眼睛义无反顾扑向华彪。
“猪头……”杨枫脑袋一懵，心头巨痛。
华彪扣动扳机，枪响的一刻，他的身前却多了一个神情狰狞的年轻人。
子弹毫无疑义地射穿了年轻人，只是擦破的朱荣荣的耳朵。
杨枫长长松了口气。
只见年轻人抓着华彪的枪，咬牙切齿看着他。
杨枫在梅婷地身上扭头看去，原来那个小虎还是来了。
“小虎——”邱大发大喊。
“放手！啪嗒。”华彪扣动扳机，这才发现子弹已经射光。
小虎露出狰狞的笑：“子弹完了，该我了！”话音未落，右手里带有血槽的三角锉捅进了华彪的腹中。
“你……”华彪疼得五官扭曲，瞠目结舌看着小虎。
小虎道：“一起上路。”
“等……等等。”华彪嘴里满溢着血沫子。
“不想死？晚了！”小虎低吼。
华彪看向杨枫：“为什么！他们那样对你，你还……”
“傻屌，都是骗你的。”小虎代为回答，说话的时候，手中三角锉不停在华彪腹中进出进出。
华彪仰面跌倒，小虎也跟着跪下，右手依旧不停，刺进去，拔出来，刺进去，拔出来。
邱大发奔到跟前一看，华彪肠穿肚烂，双眼暴睁，却是死的不能再死。他一把将小虎抱在怀中，小虎口角流出一道血色蚯蚓，左手抓住邱大发的手。
“小虎……为什么这么傻！”邱大发哽咽不成声调。
“大哥，都怪我，小蝶他们才……我终于……终于弥补了自己的罪过！”
“好兄弟。”邱大发将小虎紧紧拥在怀中：“大哥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呀！”
“大哥，下辈子……下辈子，小虎还要做你的兄弟。”
小虎右手的三角锉跌落在地，脑袋一歪，邱大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嘶：“小虎——”
杨枫从梅婷娇软的身子上滚落下去，略带不舍。
朱荣荣、苗德龙、梅若华、李虎都是大惊失色，快步来到杨枫身边。
“小枫，你感觉怎么样？”苗德龙、梅若华一左一右，握着杨枫的手，关切溢于言表。
“扶我……起来。”杨枫吃力的说道。
“你没事？”两个刀口舔血的汉子虎目含泪，大喜过望“太好了！”
杨枫坐起身，忍不住一阵咳嗽，啐了一大口血沫子，这才撕开血衣，露出内里米黄色的防弹马甲。
梅若华、苗德龙愣了片刻，不由喜极而泣。
片刻后，梅若华忧心忡忡：“小枫，你的腿……”
杨枫咬牙撕开裤腿，大家一看，中了两枪，流了那么多血，居然还只是皮肉之伤。
梅若华、苗德龙两人如同看妖怪一般，难以置信地看了杨枫半天，最后不约而同拥住他，深情无比的喊了一句：“好兄弟……”
半晌，杨枫咳嗽着道：“两位哥哥，我透不过气来了。”
梅若华、苗德龙刚刚松开手臂，朱荣荣又扑过来紧紧搂住他，痛哭流涕：“大哥，吓死我了，你干什么这么拼命，为什么？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