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阮道佳正在火速赶来的路上。
常务副校长办公室,廖世美正指着白朗大骂:“白朗,你个蠢货,你是不是被猪油蒙住了心,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公报私仇,你故意换到三排,就是借机名正言顺的修理杨枫,是不是?”
白朗眼眶通红,这个前一天才认了他的亲生父亲,他现在居然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自己是个蠢货?
白朗胸膛燃起了一团怒火。
白富盛见白朗半天不开口,以为他是理亏在自责,于是道:“小朗,这件事可大可小,但是你总要让我们知道事情真相,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帮到你,在杨枫猝死这件事情上,你到底有多大的错,到底需要承担多少责任。”
在白富盛口中,杨枫已经是个死人,而同样,白富盛的意思很明确,不管大小,作为教官的白朗,在这件事情上,他总是要承担一些责任的。
“是,廖副校长,您说的没错,我主动换到男生三排,就是为了成为杨枫的教官,就是要名正言顺的修理他!”白朗眼圈通红,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廖世美指着白朗,一句话说不出来。
“老板,你让小朗把话说完。”白富盛劝道。
“但是,”白朗憋屈地流下来眼泪,“但是我根本还没来得及修理他,他就……”
白朗的确是憋屈坏了,没错,他恨不得整死杨枫,可是如今,杨枫猝死,他却没有一丁点儿快感,有的只是憋屈,因为,他的确没做什么,现在还要承担责任。
白朗眼含热泪扪心自问:这天下还有比这更加憋屈的事儿吗?
“你还没来得及修理他?那巩团长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廖世美不信任地质问道:“巩更民说,杨枫感到身体不适,三番五次的请假要求就医,你是死活不同意。”
“是,没错,我是不同意,我以为他是在装病,可是,前后还不到五分钟,他就……我真是没想到。”白朗恨恨地蹲下,道:“没日到驴,还被驴踢了一脚,我真他妈是倒了血霉了我。”
“你……”廖世美顿时感到一股热血涌上头顶,他指着白朗:“你……你说什么,你日什么?你……你怎么可以这么粗俗,都是谁教你的!”
“是我,是我教的,养不教父之过,小朗,跟我一起向廖校长道歉。”白富盛打圆场道。
“我不稀罕!”白朗板着脸撇过头去。
“哎哟!”廖世美揉着胸口,朝白富盛摇摇头:“子女都是讨债鬼,这话太对了。”
“嗳!”白富盛点点头:“老板,当务之急,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做。”
廖世美看了眼蹲在一旁的白朗,不住摇头,这小子除了长得像自己,其它真是没有一点儿遗传,他长叹一声:“这小子虽然混,但是,作为长辈,咱们也不能不管他。”
“就是就是,老板,您安排,我执行。”白富盛连声说道。
廖世美略一思索,吩咐白富盛道:“你现在立刻去医院,找到主治大夫,必须让他出具急病猝死的死亡证明,而不能是因为中暑而死,最好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杨枫本来就有病,例如极其容易猝死的心脏病、高血压。”
“高,实在是高!”白富盛竖起大拇指赞道。
廖世美眉头微皱,摆摆手:“十万火急,赶紧去吧。”
白富盛颠颠地去了,廖世美临窗而立,点起一支烟,抽了一口便陷入沉思。
白朗对廖世美、白富盛这对组合更是奇怪了,白富盛不会是天生的乌龟吧,不然怎么会有这么深厚的奴性,又或者是他身体的原因,他应该知道廖世美跟自己的关系,却没有表现出半点的异样,还有,刚刚见他拍马屁的样子,那叫一个自然,白朗都觉得恶心。
医院,手术室外走廊里,挤满了身着迷彩服的男男女女。
汪大同靠在墙壁上,闭着眼睛,十字交叉,做祈祷状。
朴钟声不停踱步,不知已走了多少个来回。
金字善是翘首瞪着橙色的手术灯,眼睛一眨不眨。
秦雪经过最初的惊惶,在询问了汪大同当时的情况后,反而安静了下来。
江浸月却是异常的激动,一个劲儿冲秦雪说对不起,她认为,杨枫是因为她才得罪了白朗,否则,白朗不会针对杨枫。
“小雪,倩倩,对不起,我就是个灾星,如果杨大哥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一定……”
秦雪疲惫的摆摆手:“等等再说。”
江浸月步履沉重地走出急诊大楼,一个女生急冲冲走来,一把拉住她:“同学,我记得你是跟杨枫一起的,他在哪里?”
“你是……”
“我是聂红叶,咱们见过的,你忘了?”
“学姐。”
“听说他突然晕倒,很严重,告诉我他在哪里?”聂红叶急道。
“在手术室抢救。”
“谢谢。”聂红叶错身而过,朝着手术室方向跑去。
“又一个可悲的女人。”看着聂红叶走路都很辛苦的背影,江浸月微微一叹,信步走到花园中一株桂花树下,拨通了何少堂的手机。
何少堂第一时间接通了手机,高兴的说道:“小月,怎么舍得主动给我打电话,不是想我了吧。”
“少堂……”江浸月一阵饮泣:“跟你说件事。”
“你哭了?别哭啊,能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别忘了还有我。”何少堂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