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外断桥边,天明未明时,有人彻夜未眠,望断孤城与夜幕。</p>
“天亮了。”</p>
小轩窗外,宁采臣站了一夜。</p>
先前见过了老皇帝后他便被人送到了此处,与他一同来的还有傅家姐妹,一座小院,一队兵卒,困守一夜。</p>
“该上路了。”</p>
此地距离京都十里,不知是否是应了宁采臣的那首诗的开头。</p>
马早已备好,看守小院的兵卒们没有拦着他,因为他们也会一同前往。</p>
十里的距离不足以淡化,都城中昨夜惊天的动响,这夜,人心浮动。</p>
有人思归,有人思离,但众人在脸上皆是不动声色。</p>
“笃笃。”</p>
马蹄声,声声落在人心上。</p>
“等等,我们也要去。”</p>
紧闭了一晚的房门从内部打开,一对玉人自门中走出。</p>
傅清风模样憔悴更胜昨日,看起来也是一夜未眠,宁采臣并没有将从老皇帝那里得到的消息转述给她们,因为这是老皇帝交代的。所以她此刻依旧认为宁采臣与普渡慈航狼狈为·奸,而她的父亲依旧是生死不知。</p>
宁采臣没说什么,或者说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p>
两名兵卒下了马,让位于两位女子,全程没有一个人说话。</p>
“驾!”</p>
马蹄扬起尘土飞,十里官道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小半个时辰后众人已至城门之下。</p>
天光已现,城门上斑斑驳驳,是被雨水润湿过的痕迹。</p>
“昨晚下过雨了么?为何十里外的小驿中却是半点雨水也没有沾到?”</p>
有人眼尖地看清楚了城墙上的异状然后发出了这样的疑问。</p>
“昨夜城中有雷声,下了点雨又有什么奇怪的?”</p>
队首一人回答了他的疑问。</p>
“有人吗?我们要进城!”</p>
若是放在往日城门口早该有当值的兵卒守着,即便城门口没有守人,那门楼上也该是有人站着的,这里是国都的门户,轻慢不得。</p>
但是今天此处空无一人,唯有几面旗子在城楼上迎风招摇。</p>
旌旗无光日色薄。</p>
“有人吗?”</p>
一名兵卒下了马,他一面高呼着一面敲打着城门,很是出乎意料的,厚重的城门应声而开。</p>
门未锁。</p>
“……!”</p>
城门很是厚重,兵卒的随手一推仅仅将它推开了一条缝。</p>
一管可窥豹,一叶可知秋,从门缝中投进去的一缕目光足以让他看清楚城中的情况。</p>
他呆住了。</p>
“怎么了?”</p>
宁采臣下了马,他发现那名兵卒的脸色煞白着,颤抖着说不出话来。</p>
“搭把手!”</p>
他用力地推了一把城门,将门缝推得更大了些。</p>
“桀……”</p>
城门移动的声音很是诡异,仿佛某种生物的嘶鸣,令人不寒而栗。</p>
“嘶!”</p>
宁采臣将门推开了一丝后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朝着门中望去,入眼处的场面让他直接一屁股坐倒了地上。</p>
“怪……怪物啊!”</p>
他屁股着地,不断地用双腿划拉着地,看得出,这个人的小腿已经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