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遇城一个大男人,不可能有袁熙那么多情绪,“我用不着她谢。”
袁熙出神地望着这个男人英俊薄冷的侧脸。
如果不是她从爬山那会儿得知了些许先兆,她压根没法从那些看似冷漠的话语中,读懂他的殚精竭虑。
也许会像乐泉一样,只怪他是个冷血怪物。
袁熙:“对了,尚一鸣他们,你要自己去审一审吗?”
尚一鸣的工作能力没得说,在工作之余的其他为人处世,其实不属袁熙过问的范畴。
但要真的评价他,也就是小德有亏,不算完全的恶人。
尚一鸣哪怕跟梁矜上有些不合,也不至于上来就使这种阴招,他没那么豁得出去。
“我觉得他那个女朋友有点问题……”
“还要审什么?”商遇城冷然道,“我不用了解动机,我只看到结果。至于怎么处理他们,是你要做的事。”
袁熙沉默了一会儿,“遇城,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要弄死他们,可能有点难度。”
“那就让他活得‘有意思’一点。”
……
梁矜上一直在旁敲侧击关于自己那封“遗嘱”的去处,但直到出院那天,也始终无果。
晁荆玉来送她回家,提了一大袋药过来。
“吃的,抹的都在这里,我把用药用量和注意事项都写在纸条上了,别忘记。”
梁矜上点点头,因为额头上还要包纱布,刘海被她梳了个小揪揪,像个苹果把儿似的晃动跳跃。
晁荆玉忍不住伸手拨弄两下,“这么乖,你几岁?”
“3岁零250个月。”梁矜上顿一下,撇撇嘴,“这什么数字啊,跟故意拆我台似的。”
晁荆玉笑着看她的苹果把儿,正要再说点什么,忽然道路旁一辆车重重地按了两声喇叭。
两人一起抬头,是他们都不陌生的车。
商遇城那辆库里南。
恰好今天晁荆玉开的是一辆古斯特,他的职业属性注定了不会过分张扬。
库里南霸道张扬顶级奢华,而古斯特低调内敛,就像晁荆玉本人一样,有一种旧时英伦绅士范儿。
像宿命一般,他们不约而同地开了劳斯莱斯的车,却走的是两个路线。
晁荆玉看到这辆库里南,眸光暗了暗,对揺下车窗的商遇城打了声招呼,“遇城,什么时候回来的?”
商遇城:“刚落地。”
明明离疗养结束还有五天,又是落地就出现在这里,晁荆玉不会傻得问他一句怎么提早回来了。
他向梁矜上示意一下,“遇城好像是来找你的。”
梁矜上脸上的微笑已经保持了好一会儿,都快僵了,“商先生,谢谢你来医院看我,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听晁医生说那天是你让他来救我的,真是非常感谢你。”
说完感谢的话,终于能放下嘴角。这个假笑已经是她能拿出的最大诚意。
这两天乐泉跟她打电话,大小姐在吹嘘她自己之余,把商遇城那晚对她的遭遇是如何冷眼旁观、冷嘲热讽的,翻来覆去地说了好几遍。
虽然每次都有出入,而且乐泉本身对商遇城就没那么友好,所以梁矜上还是很客观地只信了七成。
有这七成,就足够让她生出自知之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