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矜上一觉醒来,商遇城已经不在病房里。
但是在床边放了一套换洗的衣服。
脚踝已经不肿了,虽然身上还有点伤,但不影响她出院。
她刚穿上衣服,手机就响了。
是南意的电话。
梁矜上最后一次见南意,还是一周前南意手臂骨折那次。
梁矜上给她预交了足够的医药费后,就没有出现过。
那一回,她生气还因为南意随意地把钥匙给了南文谦,让他带人在自己家里胡搞。
这次更严重。
她的立雕被人给毁了,要追本溯源,源头还是在南文谦那里。
梁矜上不是圣人,平白蒙受了这么大的损失,做不到以德报怨。
所以,南意的电话,响到自动挂断了,她也没接。
几分钟后,南意的微信发进来,[我想把这次的医药费还给你,能见一面吗?]
别说南意家里经济困难,梁矜上就没打算要回这笔医药费。
就看在南意是为了替她挡那一棍子才骨折的,梁矜上也会出钱。
可惜她跟南意之间的问题,不是钱能填平的。
梁矜上还是去见了南意。
她在西街广场上,远远地看到南意发完手里的最后一叠传单,再摘掉巨大的人偶头套。
十月的天气里,她的长发都被汗浸湿了。
南意很瘦,要支撑起二三十斤的玩偶服本身就吃力,更何况她一只手还没拆掉石膏。
梁矜上知道,南意在跟宫雪苑起冲突那次以后,就从商遇城的公司里辞职了。
但她没想到,南意的新工作是在外面发传单。
如果南意选择在西街广场见面,是为了让梁矜上看到这一幕,从而产生恻隐之心
那只能说,她成功了。
看到她这么难,谁的心还硬得起来?
梁矜上没有走近,而是等南意换好衣服自己照过来。
“家宝,等很久了么?”
梁矜上摇摇头,“我刚到。”
“……你都看到了吧?”南意嘴角噙着淡笑,“你要撒谎的话,也要把自己的表情收一收啊。”
她越是看上去无所谓的,梁矜上越发无法抑制自己的心痛。
南意:“真的没必要同情我。我觉得这份工作挺适合我的,我喜欢躲在玩偶里面的安全感。”
说完,四处望了望,“今天叫你过来,是想请你吃饭,谢谢你。”
梁矜上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她谢的地方。
但南意执意要请她吃饭。
梁矜上知道南意这么发一天传单,都不一定够在外面请一顿饭的。
上只好建议买菜去家里做。
梁矜上今天没有做菜的心情,南意又伤了手,便选了些火锅食材,回家里煮火锅。
锅底咕嘟咕嘟地煮着,南意先开口,“我想谢谢你,因为南文谦的事。”
梁矜上挑眉,她原以为是要感谢自己替她付了医药费。
为南文谦谢自己?
南文谦都被她送去吃牢饭了,还谢她?
这难道不是在反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