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云中君很给面子,日头挂的蛮高。我将自个儿整端板正,准备去外头晒一晒行将长蘑菇的红羽毛,正遇上用完早膳在回廊里晃悠的萧然萧师兄。
白龙应该是用不着晒太阳的罢,于是我理所应当认为碰上他乃缘分使然,笑嘿嘿的上前打招呼。那厢抬头见着我,淡淡冲我道:“你终于出来了。”
我的嘿嘿嘿嘿一下噎在喉咙里。
他走上前拉住我的手边走边道:“翎叔他们在前丠,我们去罢。”我心里一激灵,那不是前几日梼杌对青丘发难的地方么。见我不解,萧然继续道:“青丘向来太平,此次遭祸,对方不过是占了猝不及防的好处。青丘唯一只得罪过穹澧鬼君,万年前若水之战卷入其中,后来鬼族倒戈,穹澧却并未身死,被强散了一身修为,关押在羽山,天君下了老本,差四凶兽看守,可这次青丘遭祸,四凶兽怎的掺和进来,不想弄清楚么?”我疑惑道:“若水一战中作乱首将不是全部正法了么?穹澧还活着?”萧然轻笑:“正史专载世人不信,不疑,不能不接受的波澜。”
我想摊摊手,才发现手指还在他手心里握着,颇窘迫的往外抽了抽,未遂。他的手微微一顿,轻轻松开。
两人到了前丠,却并未见到两位神君。空地上立了块块石碑,碑面皆朝向西方正山,自觉胸口里有个东西十分矫情的沉沉坠下去,久久无言。不远处脚步声传来,我偏头,正和前边的素服男子打了个照面。男子一袭白衣,长发用一根素白帛带高高绑了,面上虽萧肃,却也也掩不住眉间清秀,只英气稍逊了点点,许是看萧然看惯了,近来眼光过高。不过丝毫不碍事,唔,又一颗临风的玉树让我碰上了,忒有眼福。那厢走到我们面前来行了个礼:“两位可是翎姑娘和萧殿下,在下白折雍,拜谢二位大恩。”
吓得我心里喊了一声娘。
大恩二字我实在半点担不起。我指着萧然弱弱对他道:“这位仁兄,你可只拜他。”说完往萧然身后挪了挪,又嫌藏的不够严实,继续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