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无声看着我,半晌道:''你不来找我,我就在外边等你。''他声音一顿,''我们回去吧,小音。''
''啊,我正想和你说这件事。''
不知为何他的眼神有些许飘忽,好像是在和自己说话:''有时心血来潮,也是天意弄巧。''
我想不太清,大约他是在说,他带我来阆风是心血来潮,谙源神尊不知找他何事是天意弄巧。我心里悬悬,自去倒了枣核,蓦地听见身后沉沉一声:''小音,抱歉,我是想让你开心的。''
我莫名抬头想想,他除了因有事没能陪我之外,实在没有什么过错,话语传到耳中,却无端让人心里窝的有些疼。
我听见自己笑道:“你回去吧,我困了想睡会。”
回到西厢闷闷睡了半天一夜,翌日一早醒来,感觉身体和脑袋已然分了家,三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卿音,你醒了吗?”才终于想起来今天是要回九重天的,慢悠悠爬起床浑浑噩噩去开了门。门外三哥还在叩着,我毫无预兆将房门猛的一开,那厢手没能收住,嘭一声正叩到我眉心,吓了一跳:“你的脸怎么白成这样?”
我揉揉乱成一团的头发,才觉得额上有些烫,强打精神道:“没事的吧…”话音未落,一阵凉风吹来,墙上窗扇吱呀一声。三哥讶然转头,盯着窗户好一会,皱着眉道:“昨晚风这么大,你忘了关窗?”
没待我出声,一只修长的手已然搭上我的手腕,一段白色袍袖映入眼帘。我一惊,这手不是三哥的,那只能是…此时我方起来,和着的中衣外面随便披了一件红裙,头发也乱糟糟的,忙用力把手抽回,那人的手狠狠一顿,愣愣停在半空,我慌着转身进屋砰一声把门关上,倚着门板虚虚道:“待我收拾收拾便随你们回去。”可还是让他看到了我狼狈的模样,心里十分懊丧。
正准备去拾掇拾掇,门外泠泠嗓音不容置喙的响起:“开门。”我只当做没听见,持了把桐木梳想顺顺头发,却觉得手中梳子愈了千斤,抬不起胳膊。果然是一夜里被寒风吹的不轻。
不争气的在梳妆台上无力趴了一会,死死闩好的门却好像突然被一道白光劈开,我迷迷糊糊间,被一只凉凉的手覆上额头,舒服得很,我害怕它会拿开,尽力抬起手扒住了。还好凉意仍一动不动停留在额间,只一会儿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自己恍惚是被袅袅的药香熏醒的。
我初睁开眼,床边以手支额的人便坐了起来。语气中带了些许疲惫:“醒了,感觉怎么样?”我抬手拨开了敷在额头上的湿布巾。那厢已然把药端到我眼前:“我不过不在一晚,你就忘了关窗?那以后你怎么办?”
我听得话里有些责怪的意味,却不知道怎么回答,生生别开眼去。“张嘴。”我闭上了眼睛。勺子已然贴到了唇边,“张嘴。”我抿抿唇没动。
片刻,药碗搁在了榻旁的矮桌上,声音有些重。我心里没来由的发虚,闭着眼想翻个身子,却突然被一双手制住了脸颊。
心在胸腔里怦怦跳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