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让萧然得以躺在榻上,我的眼睛慌的不知该往哪放,紧紧扣住他的手喃喃冲荞荞道:“快,快去把宫汎离找来…”
荞荞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赶忙点点头:“啊…我这就去…”语音未落已经跑出门。我咬咬唇,把手伸到他背后,想给他调整个舒服的姿势,抽回手时却摸的一手凉凉的血。
我感到自己的瞳孔剧烈一缩,好像整个心脏都被人狠狠攥住,疼的喘不过气来。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尖锐的痛感让自己回了神,我胡乱抹两把脸上水泽,撑着去打了两盆水,指尖颤颤松开他腰间束带,扶起他一横心扯下他素白的外袍,才发现他背上中衣早已被血水浸透,顺着外袍撕裂的口子流了出来。难怪,难怪方才在路上一直挽着我的胳膊不让我回头。
若他能撑下来醒着回到宿天院,是不是这些事我又不能知道?眼前又是一片模糊。我凭什么呢,萧然。
检查了他前身没有什么严重的伤之后,我小心把他翻过身,正对着我的背早已是鲜血淋漓,血肉和绸子有些都粘连到一块。我狠狠吸几口气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走到案前摸了一把剪刀,从衣领后豁开一个口子,拨开他的长发,小心把中衣整个撕开来。
背上一道叠加一道的伤口映入眼帘,从肩膀划到另一边的腰侧,从脖颈划到下方脊背,无一处不触目惊心。我差点跌到案角上,用手紧紧扶住了,从小抽屉里找颗安神丸放到他口里含着,以免他中途醒过来,又摇晃着去打了两盆水,拿绢帕仔细把伤口周边的血一点点搽干净。
时辰流过的没有一点声音,我正待把两盆被血染红的水端出去,厢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我顿住脚步看着宫汎离走进门,眼睛可算亮了亮,喃喃道:“你来了。”
宫汎离眼睛落到我身上,眉微微锁起来:“你怎么受伤了?”我转头用下巴点点屏风后:“萧然在那里。”他却好像没听见,上前一步意欲捉住我的手腕,我蓦地急声:“我说萧然在那里。”他的脚步顿在原地。我别开眸子忍住眼泪:“求你,快去看看他。”
说罢疾步走出去把盆中水换了,回来却没了勇气绕过屏风,昨晚的天雷声好像又在脑海中炸起来,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我不知道端着水在屏风前站了多久,荞荞终于看不下去,走过来轻声道:“小姐,把水放下坐会儿吧…你身上也有伤呢…”我猛地往后退两步躲开她来接盆的手,盆中水狠狠晃荡两下,泼在我袖上,我慌乱摇头道:“不,要是司命一会说要用水呢…我不放…”荞荞无奈的垂下手去,叹了口气。我颓靡低下头:“荞荞…你说,我当初为何要上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