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舌尖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我含着药笨拙的试着撬开他的牙关,把药送到他口中,又腾出一只手托起他的脖颈好让汤药滑进喉腔,待做完这些,我的脸颊好像有火在烧,停在他发丝里的手指不断轻颤,不过总算是喂进了一口,想来法子可行。
我抚抚心口继续一鼓作气按部就班喂了几口,眼看碗中汤药就要见底,终于松一口气时,身后蓦地一阵咳嗽声传来,惊的我刚含到口中的汤药一下咽了下去,急急转过身扶住他的肩:“萧然…萧然你醒了吗?”他却再没了任何反应。“萧然…”我犹不死心,又唤了一声。他的脸色依旧苍白,没有任何反应的脸好像精雕细刻的白玉雕,失了生气的白玉雕。
我叹口气,把他的身子小心放下去,拿手去掖被角时却触到了一股温热的潮湿感。我一怔,才发现是我方才给他喂的药又全都咳了出来,喉头哽了哽,整个人瘫坐在榻上。
怔了半晌后,我抬起袍袖搽搽眼角,撑起身子走了出去,门外荞荞竟然还在守着,我眼眶热热的,握住她的手:“你先进去照看下萧然,我去找宫汎离。”说罢稳稳心神往南厢跑去。
所幸司命的住处灯还亮着,我跑过去一把推开门:“司命。”他握着笔的手一抖,抬起头对上我的眸子:“卿音?是萧然出什么事了吗?”我紧紧抓着门框喘两口气:“萧然他…喂不进药,勉强喂进去…也全咳了出来…”他微微锁眉,放下笔直起身:“我去看看。”
走到回廊拐角时司命突然狐疑的侧了侧身子,我抬眸问道:“怎么了?”“没什么,”他眼睛投到凉凉夜色里,“似乎看到一妃色的影子。”我稍稍拧眉间,他已转过身来:“走吧。”
萧然咳出来的一幕在脑海中不断翻转回复,应是我心里仍存了日夜里盼着的希望,这是他上次闭上眼以来第一次有反应,兴许,兴许不会是坏事。
我看到司命把完脉把他的手放进云被里,猛的站起身来,身后木椅晃两晃,坚强的撑着没倒。
宫汎离面色不虞:“现下他开始对药石排斥,这可如何是好…”
果然,还是我想的太好。
也许只有在没有意识的时候,才会把自己虚弱的一面让别人看到吧。
我敛眉道:“知道了。”宫汎离莫名抬起头,我的语音出乎意料的平静:“既然治标不治本没用,那就不要治标了。”他神色一震:“什么意思?”我垂眸:“没什么意思啊,这几已十分尽心了,卿音感激不尽…回去好好歇歇,陪陪我三哥。”
司命走时只给我说了三个字:“你别疯。”我轻松一笑:“怎么会。”
我不过是想,如果事情坏到一个极端,那便用极端的方法试着去解决它,也算是给人一个聊胜于无的希望。
萧然,待我把千年修为捋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