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亥无声望着面上神色不明的竺仁,心下了然。
她不单单是为了让自己泄愤,更是借他的手毁掉卿音与萧然的感情,可他即使看透这一层,还是无端有去动手的欲望,鼻尖沁出一层薄汗,他突然觉得覆在面上厚厚的银箔让自己喘不过气来,猛地站起身道:“公主若没有其他事情,在下便先告退了。”
直到走出石桥,元亥的心才渐渐平复下来,伸手将面具卸下,风吹到脸上带着寒凉的触感,他甩甩头,两人不过惺惺相惜罢了,绝无其他。
可他彼时还未想到,这个女人最擅长利用的四个字,便是惺惺相惜,对紫徽如此,对淑允如此,对他同样如此。
夜凉如水,受了司命半天气的翎三公子在热水里泡到大半夜才出来,宫汎离瞥他一眼嫌弃道:“若身上还有半分味道,别上老子的床。”
翎翊头发湿哒哒垂在额前,错愕道:“洗干净就可以上…”宫汎离一愣,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眼珠胡乱转两圈:“你房里的床不是老子的?我是说的那一张!”
翎翊:“……”
房中安安静静烧着的烛火蓦然一晃,窗边闪过一个人影,翎翊抬眸厉声:“谁!”话音未落自己已腾身到窗外。
树下清越嗓音响起:“我。”
翎翊松一口气拍着心口道:“萧然兄弟,你这是要吓死我么。”
萧然面上一派心安理得:“看你俩吵得辛苦,出来解解围。”翎三公子苦唧唧拱手笑一声:“我谢谢你啊,这个时辰来,有什么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