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沙滩上的浪来了又退,不停得拍打上来,一次又一次得沁润着少年的脚。
少年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从海水中走了出来,身上的衣物早已经被水浸湿,不断留下水珠,在沙子上砸下一个个小坑,随后又被拍打来的浪涛扫平。
呸
少年轻啐一声,把嘴里面的海水吐出来,似乎也把一腔郁气一起吐尽,随后骂道:“真晦气”
少年抬起头,看天空中的烈日已走到山的头顶,远处的海水已经反射出橘红色的余晖,已是黄昏了。
“张易小子,别急啊,这鱼不是那么好抓的。哈哈哈”
“我早晚把那条鱼抓到。”张易不服气,随后看向那浩瀚无垠的大海,一条金色的鱼尾在波浪中时隐时现,和金色的余晖迅速融为一体。
“怎么会冲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呢?”张易喃喃自语,眉头皱起,眼中充斥这迷茫不解。
“嘿,你在想什么呢?”张易回头,看向那个面容普通,扛着渔网的男人,微笑回应道“良叔,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嗯,走吧,回家”良叔轻轻点头,随后带着张易走了。
良叔名叫莫良,是海边的打渔人,平时和妻子一起住在海边的一个名叫海燕村的地方,村子里的靠打鱼为生,一辈子朴朴素素得,邻里乡亲又十分和气,日子倒也是过得舒心。
只是俩人眼看已经三十出头,还没有一个孩子给这个家里增添一点生气,俩口子都有些着急,没少去拜神请香,可仍是没一点动静。
莫良家离得不远,走上半个时辰,途中跨过俩条小溪,便可以看到那个炊烟袅袅点小渔村了,此时莫良的妻子已经站在门槛上,远远得看见俩人走来,赶紧走来一只手接过张易背着的鱼箩,一只手轻轻拉起张易的手把俩人接回家里面吃饭去了。
“来来来,快吃饭,饿坏了吧!”
女子名叫田雨霞,是莫良的妻子,和大多数的渔民妻子一样,因为常年劳作,身体健壮有力,脸颊上属于少女的粉白已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被强烈的阳光照得有些黝黑的脸庞。
此刻看着张易,一脸得高兴,随后又看向自家男人,有些埋怨得说道“他才几岁,你就让他背你那个鱼萝,他哪里背得动啊?”
随后把饭端到张易面前,然后又给他碗里面夹了些肉,说道“快吃,男孩子就要多吃一点。”
莫良早习惯了妻子的区别对待,也不生气,就看着妻子和张易笑。
海边吹来的风带着咸腥味,将少年吹箫的衣角吹起,清白的月光将影子拉得老长。
莫良夫妻静静得听着张易的箫声,他们不知道什么是曲子,只是觉得有些戚戚然,让人觉得心里堵的慌。
寂静得夜空中,悠扬得箫声缓缓传荡,荡起一圈圈涟漪,拨动人的心弦。
这是张易唯一会吹的曲子,名字叫做《盼归》,或许,那个女子至死,还是在盼望着那个男子回来的,只是,她再也见不到他第二面了。
一滴泪珠从眼角落下,划过少年白净得脸庞,月光照耀反射出清冷地光辉,那其中,有一个女子,巧笑嫣然,温婉娴静,轻轻得笑着。
“易儿,我的小乖乖,你要快快长大。”
“易儿,你的父亲,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
“易儿,你父亲他会回来的。”
往事已逝,斯人已逝。
那些温柔的话语仿佛还在响起,那个温婉的女子仿佛还在昨日。
物是人非,终究难留。
张易早已泪流满面,滴滴泪珠落下,瘦小的身体轻轻得颤抖。
母亲啊,那个人终究还是负了你。
莫良夫妻听着箫声渐渐淡去,万物重新归于平静,却将他们二人的心弦撩拨得难以平复,似是万蚁噬心一般。
良久,田雨霞的双手轻轻抱起莫良,将头枕到男人宽阔的胸膛上,道“我们没有孩子,你说,我们能不能把小易当成儿子养。”
莫良没有说话,只是抱住妻子的手紧了紧,微微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想啊,没有孩子,一直是俩夫妻的痛,如今有怎么一个孩子来到他身边,他又何尝不想啊。
半月前他在沙滩上捡到这个孩子,见他眉目如画,长得极是好看,就是一阵喜欢,这半月相处下来,见这孩子懂事,平时又帮着自己打鱼,更是喜欢,早有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