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暖走出教学楼，冷风吹过，人清醒不少。她从包里掏出笔盒，拿出一只钢笔。笔很旧，里头没墨水。拔开笔帽，笔头是银白色，尖尖的，很新。她用手指蹭了一下，尖锐的触感让她安心不少。
她把笔帽扣在笔尾，把钢笔放在口袋里。
学校的后门是学校后方一处坍塌的围墙，外面被人用杂物遮住，校方一直没发现。这里是坏学生的秘密基地，他们常聚在这，有时为了逃走，有时只是一起抽支烟。
苏向暖到时，已经有几个男孩子在那。他们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凑在一起抽烟说笑。他们见苏向暖走来，警惕地看着她。
他们都知道苏向暖，对她有些莫名的惧怕。
苏向暖径直往那面塌墙走。人堆里突然跳出一人，挡着她面前。这人容貌普通，发型夸张，他歪头看身后的同学一眼，转回头，扯着嘴，用鼻孔对着苏向暖，“怪物，你要去哪？”
苏向暖看不见他一般，绕过他继续走路。
这人自觉丢了面子，脸色难看，不依不饶追上前，扯着她的手腕，叫嚣道：“怎么了，杀人凶手，你想去哪？”
苏向暖面无表情，“松手。”
身后的人也劝他：“算了吧，给韩楚个面子。”
这人家世尚可，但比韩家还差得远。他喜欢出风头，平时对韩楚嫉妒万分，这会儿听到他的名字，更来劲了，叫嚣：“这就是个怪——啊——！”他话未说完，一只钢笔猛地横插进他的手背，入手三分之一，垂立在他手背上。
谁都没看到苏向暖什么时候出手的。
疼痛来的不慢，两三秒后，那人嚎叫起来，声嘶力竭，几乎破音。他对苏向暖又惧又怕，本能松开手。苏向暖却不想放过他了。她回握住他的手腕，拔出钢笔，神情间似乎带了些愉悦，她凑到那人耳边，轻声问：“你刚刚说我什么来着。”
那人吓傻了，浑身哆嗦。
苏向暖的瞳仁本来就又黑又大，此刻更加深幽。她厉声又问一遍，“你刚刚说我什么。”
周围寂静，只有苏向暖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回荡。
那人只觉得这女的想杀了自己。他拼命挣扎，苏向暖被他扯地站不稳，却不肯放手。旁边的男生慢慢恢复镇定，交头接耳，终于下定决心，一起朝苏向暖走去。
随着轻佻的口哨声，韩楚分开众人，疾步走到苏向暖身前，把她的手从那倒霉孩子的手腕上拿开，问她，“没事吧？”
他不住打量苏向暖，看她有没有受伤。
一旁有人想说话，韩楚抬手制止。他看着苏向暖，直到她摇头。韩楚这才拿出自己的钱包，把里头厚厚一叠纸币拿出来，塞到那人受伤的手中，“去看医生吧。”
倒霉孩子嚎叫着跑了。
韩楚又仔细检查苏向暖一遍，确定她没受伤，在她脑袋上弹了一记，“不是说了不许这样吗。”
苏向暖正擦钢笔，她摸摸自己头顶，“他自找的。”
“我知道我知道”，韩楚帮她把钢笔收好，把她的包背在自己身上，“不是怕你有危险么。”说完再弹她脑袋一记，“让你不等我呢。”
苏向暖白他一眼，利落地爬上围墙。
‘后门’外停了一辆车，一个青年等在车边。青年见两人跳下围墙，笑着摇摇头，迎了过来。
苏向暖见陌生人朝自己走来，往韩楚身后躲，韩楚笑着拉住她，“这是陶实哥。小夏姐不是病了么，他接小夏姐的工作。”
陶实长相普通，气质斯文，他朝苏向暖伸出手：“你是小暖吧，我是陶实。”
苏向暖看韩楚，见他点头，伸出手：“我叫苏向暖。”
三人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