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夜夜痛痛快快地说完,喘着粗气,看着冰雪先生,终于觉得心里爽透了。
而冰雪先生仍旧愣愣地看着她,头微微歪着,似乎看着一个奇怪的小动物。
忽然,冰雪先生轻轻排起了手,柔声说:“好丫头,果然是有勇气的,说得好,很好。”
接着,冰雪先生又说:“你说的倒是很解气,可是缺什么都改变不了。你和阿城身份悬殊,且你一直……在欺瞒他。事实不会因为你怎么说而变化。你有勇气说这些,但是你有没有勇气去做?”
蒋夜夜瞪着冰雪先生,噘着嘴说道:“我不知道什么是事实。我只知道,我要过好眼下的每一天而已。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对我没用。你不用白费口舌了,你想让我伤心,让我退缩,哼哼,恐怕老天爷也办不到呢!”
冰雪先生嘻嘻一笑,一把把她抱了起来,眼睛笑弯了,说:“小夜夜,你活的坦然放纵,恣意万千,难怪我那个古怪暴脾气的侄子会喜欢你。好吧,咱们回去吧。你们的事儿,我啊,支持到底!”
蒋夜夜在冰雪先生怀里,抬着小脸儿看着冰雪先生白皙光滑的下巴,心里感觉怪怪的。
怎么就好像……这个家伙,在替端木城试探自己的决心似的……
呃……
她是不是说得太多了……太不矜持了……
她心里有些心虚,轻轻拉了拉冰雪先生的衣服,小声问:“那个……你不会今天就告诉他事实吧?能不能晚两天?等我做好心理准备……”
冰雪先生歪头瞅着她,嘴巴一撇:“我才不告诉他你的身份呢!这么好玩的事儿,好久都没有出现过了好吗。我要看你们的好戏,看到底!”
蒋夜夜一脸黑线。
什么啊,当她和端木城演爱情肥皂剧啊。
冰雪先生抱着蒋夜夜下了楼,一丝微暖的清风拂过蒋夜夜的面颊和衣襟。
冰雪先生突然低头在蒋夜夜耳边轻声说道:“孩子啊,你要对他好一点。因为阿城这孩子很可怜,一直活得像个刺猬。”
像个刺猬?
蒋夜夜细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
她抬头看向冰雪先生妖娆妩媚的脸,想问为什么,却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因为,她突然发现一个问题——端木城和自己其实是一样的,从来不肯把真心话顺畅地说出来,也从来都不肯踏踏实实地让任何人接近。
她有无数个面孔,对什么样的人,她摆什么样的脸。
而端木城,有无数根刺,对谁都是把刺一竖。
好几天之后,端木城的父亲没有来,来的是家族的另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连冰雪先生都不太说得清他是谁。
和这位长辈一起来的,是几个女性长辈,长得倒都雍容华贵。
蒋夜夜偷偷问过冰雪先生,这里面有没有端木城的母亲,但冰雪先生摇了摇头,脸上现出一片无可奈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