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下。
当所有人都站在村口的时候,这棵槐树下便是空荡荡的,而且就目前这个距离,没有谁能听到苏沐和张熙的谈话。
苏沐凝视着张熙,没有任何花哨的开场白,直接说道:“说吧。”
“苏书记,杨如意拿出来的拆迁通知书应该是真的,这个通知书是县政府办公室发下来的,我看到里面盖得公章。”
“但是这事应该有内幕,应该是冯新喜的老丈人指使杨如意做的。”张熙直奔主题说道。
“冯新喜的老丈人?”
苏沐眉头不由浮现出一抹冷厉,这事竟然还牵扯到他的老丈人?
“继续说!”
“是。”
随着张熙的叙说,苏沐逐渐明白。原来杨如意的真正后台就是冯新喜的老丈人,在黑涿县县城开了一家房地产公司的郭焕春。
两人的认识没谁知道,但都清楚杨如意就是郭焕春的一条走狗。
郭焕春怎么说都是冯新喜的岳父,他想要做点事情还是很简单的。
因为意识到市里面的山脉经济发展规划必将会搞得声势浩大,所以郭焕春这段日子就像是疯狗般不断的圈地。
“像是下河沟村的小学只是其中一个个例,在其余村里面都有这种事发生。山村里面的田地是没有办法被征用的,因为都是以梯田居多,即便垄断也没有什么价值。所以郭焕春就将主意打到村子里面,像是小学便是最好的地方。”
“这事要不是有郭焕春支持,杨如意根本就不敢这样强势。而也恰恰是因为郭焕春,杨如意在七夜镇才敢这样狂妄。”
“郭焕春在黑涿县的风评很不好,他早年丧偶,只有郭珍这么一个闺女。而郭珍嫁给冯新喜后,他就更加肆无忌惮的开始挥霍。”
“什么作风问题,经济问题,社会治安问题层出不穷。但你架不住他的背后有冯新喜撑腰,在黑涿县也没谁敢招惹。”
“就说这次的拆迁问题,我是和冯新喜谈过的,我说下河沟村的小学是刚刚修建起来,还没有满一年,就这样拆除掉可以吗?再说有很多原因,都是没必要拆掉这里的。”
“只是因为郭焕春的私人利益就毁掉那么多孩子的前途,你这样做对吗?可冯新喜给我搬出来一堆理由不说,最后说这是县政府的决议,我只能服从。”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熙脸上露出一种不甘,望着苏沐认真说道:“苏书记,其实我在过来之前已经想好,是要去市里面找您告状的。要是说市里面也没人搭理这事的话,我请愿辞职。”
“你不能辞职!”
苏沐摇摇头,唇角斜斜挑起说道:“因为这样的人就辞职,不但对你不公,也是对所有老百姓的不负责任。你要是真的这样做,便是逃避,在战场上就是一个逃兵。”
“张熙,你能为下河沟村的孩子和老师这样考虑,说明你心里面装着百姓的,是真的想要为民做事,这是值得肯定的,要继续坚持下去。”
“还有山脉经济规划方案是我提出来的,但在提出的方案中,就山村的教育问题是有过明确规定的。”
“你们县现在的做法就是不对的,是违反规定的。我没过来就算了,既然来到这里,就要彻底肃清这事,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苏书记,您吩咐吧。”张熙斗志昂扬的说道。
“先过去再说。”
“好。”
就在苏沐和张熙谈话的时候,下河沟村的村民也都议论纷纷。
他们是不清楚苏沐是谁,但你架不住张熙的身份摆在那里。一个能让这张熙这样恭敬对待的人岂能简单?
“老主任,您这是从哪里带回来一尊大佛?”
“他到底是谁?”
“杨如意,你认识他吗?”
……
我认识吗?
被村民这样质问的杨如意心里早就痛骂起来,我知道他是谁,尼玛的是从哪里跑出来的一只大尾巴狼,就没有见过像他这种装逼的家伙。
不过能让张熙这样对待,人家装的真是一手好逼,自己可别阴沟里翻船。
真要是那样的话,就算有郭焕春撑腰都无济于事。
那个老家伙是对自己另眼相看,但那是有原因的,要是涉及到他的利益,肯定会一脚把自己踢开。
“等等,我怎么觉得在哪里见过他呢?”柳芳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
就在这时苏沐两人从槐树下面走过来,当着众人的面,苏沐温和的笑着说道:“老乡们,他杨如意不是说这事是黑涿县冯新喜下令做的吗?那咱们就来求证下,你们觉得怎么样?”
“好!”所有人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