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先生的疑问,任莫慈顿了顿,言道,“他,正在受刑。”</p>
祁天晴的身子立即便是一僵,“什么?”</p>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在密室中见到秦漫修的时候,他已经浑身血污了。现在还要受刑,他能受得了吗?</p>
“正如先生听到的,他在受刑。”</p>
“为什么!”祁天晴情不自禁的冲口而出,可激动的声音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知道,自己失言了。</p>
“为什么?”显然,任莫慈不是笨人,先生应该是站在将军一边的,可现在的先生,却似更关心秦漫修的安危呢?</p>
“我是说,他的事情不是我负责吗?为什么不经我允许便动刑?”</p>
“先生原来是在气这个。恕属下斗胆问一句,先生可是从他的口中得出了什么有价值的信息?”</p>
有价值的信息?估计说的就是蛋形玉坠儿的下落了。不行,怎么能轻易告诉这群混蛋!想着,祁天晴叹口气,摇摇头,任莫慈便知先生也是无功了,这也是在预料之中的事情。于是继续说道,“既这样,他受刑便是更加应该了。”</p>
“怎么讲?”</p>
“如此,他所犯罪条至少有四。其一,他私逃出府,累先生错过刺客。其二,拒不交代实情,累将军不能顺利进行大业。其三,由于他的挑拨,先生与沈大人发生误会,以致兵刃相见,险些丧命九泉。其四,拒绝为万岁爷抚琴,犯了欺君之罪。”</p>
“万岁爷让他抚琴?”</p>
“是的。胡副将将他擒住要送入石牢之时,却被万岁的随军发现。因万岁爷之前就有让其抚琴助兴的御命,因此才没有直接送入石牢,而是交予万岁处置。谁知万岁爷问他话时,他反诬沈大人昨日就将其私押周府密室,并对其施以私刑,因其左臂与双腿皆骨折过,无法为万岁抚琴。”</p>
“然后呢?”</p>
“皇上派人查了他的左臂与双腿,发现骨头均已接好,又问沈韩,得知现在正在病中,当即龙颜大怒,本应治他欺君之罪,但因今日是将军洗尘宴会,不宜杀人。又因他已重伤,才只命人打他三十大板,已是对他极好的了。”</p>
这个该死的皇上!祁天晴在心中诅咒着,可口上却不敢说,只闷闷生气。而此时,沈云城却插话道,“胡副将是将军夫人的亲兄弟,他说的话自然有分量,皇上定会信任无疑的。”</p>
将军夫人的亲兄弟?啊!肯定是这姓胡的胡言乱语,说沈韩已病了许久,自己方才擒到的秦漫修,再把秦漫修受伤的原因都归结到那刺客身上,他们反成了间接的受害者!真是够卑鄙的了!</p>
“四条重罪,才三十大板,万岁爷果然不负这仁君的名号。不过,此事我可不会就此罢休,打完了,就算拖,也要把他拖来见我!”</p>
任莫慈知道先生睚眦必报,现在不能对沈韩发威,自然会将怒气牵到秦漫修身上。于是,当下也不多说什么,只提醒了一句,“还请先生以大局为重,现在,还不能要他的性命。”便领命离去了。</p>
大业?大局?祁天晴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到底是什么,但却问不出口。再看沈云城,也是一脸茫然,也对,连地下密室的存在,还有秦漫修的回府沈韩都瞒着沈云城,什么大业,大局之类的,沈云城自然更没有知道的理由了。</p>
“周府里眼睛多,嘴杂,先生小心行事才是。”</p>
“这你别唬我。他之前跟我说过这个先生,这个院落,恐怕除了那个家仆,其他人,没有我的同意,谁敢轻易踏入此地半步?”</p>
“他倒是对先生了解。”</p>
“说起那个家仆,你可知道他的底细?”</p>
“不清楚。只知道是先生带来的。”</p>
“不行,不能留他。你去林府趟吧,想办法把林雨薇带来,就让她,做家仆吧。”说着,祁天晴便贼贼的一笑,多年的气,终于可以有机会出了。</p>
“什么?不行!你一个已经让我头疼的要命了,还要再带进一个人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最好是出去,离开这周府,而不是让更多的人进来!”</p>
“重新获得新生的先生突然消失,你觉得这位将军会就此罢休吗?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他们在计划的所谓大业,是什么吗?”</p>
说不动心是假的,在连连听到大业这个词的时候,沈云城感觉自己的血都凝固住了。显然,这个大业不像是为大宋王朝着想的词,不然说“报效朝廷”岂不更好?如果不是为大宋王朝的大业,那……岂不是……沈云城赶紧打住了自己的遐想,但是,这个想法却更坚定了自己的选择。他要帮秦漫修和祁天晴,他要离开周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