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孙俩的对话只好暂时告一段落。</p>
良久，看着孙女的情绪稳定了点。老人才继续问道：“昨日是谁找的你？”</p>
“是郭子京。他说他和几位少爷几日前被一楚氏的纨绔欺负，所以想求我帮忙找人教训下他！我一听还是跟咱们卫家不对付的楚家，便寻了史叔叔让他给我出气。”卫蒹葭说道。</p>
“傻丫头！你这是被人利用了。你可知道，你史叔叔领着一名八品境界的副将和四名七品境界的军中将佐，但是除了那名副将之外，全都死了！”老人淡淡的说着。</p>
“啊？怎么会这样！我只是请史叔叔帮我教训下那个姓楚的，怎么会这样！我真没想到会这样啊，爷爷。”卫蒹葭惊慌的说道。</p>
听到爷爷的话，卫蒹葭心中更是惭愧。她没想到她随意的一席话，不仅让可亲的方叔叔丧命，而且还死了另外那么多人！</p>
老人听到孙女的话，心中却是了然。</p>
这件事情绝对是还有人插了手，不然方大卫不可能如此鲁莽，如果蒹葭只是请求让他教训一下楚家那小子而已，他有何必带着那么多人，力求一击必杀哪！</p>
这是有人在故意拖蒹葭下水啊！</p>
“好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蒹葭你一会去方大卫的家里去安慰你姨娘。”老人说道。</p>
“是的。姨娘该要伤心死了。都是我不好！”卫蒹葭略带哭腔的说道。</p>
“爷爷，这件事是不是很严重啊？我是不是跟你惹了很大的麻烦？”卫蒹葭想了想，俏生生的问道。</p>
“乖孙女，放心吧。这点小事，爷爷还是能够解决的，只是你以后不可如此鲁莽了！朝廷之中，有的事情的复杂程度有时候超过你的想象。”老人和蔼的说道。</p>
“都是那个什么姓楚的白痴！他竟然敢杀了方叔叔，我一定要给他好看！”卫蒹葭愤恨的说。</p>
“胡闹！你方叔叔死的虽是憋屈，但也是活该！他带着一群人要去刺杀别人，难道不会想到会被杀死吗？他难道不知道私带军将出营是滔天大罪？他难道不知道当街刺杀总督之子是荒谬之极的举动？”卫太尉愤怒的说道。</p>
方大卫也算是他带过的，本来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够在战场建功立业，成一代名将！不想却在这里，憋屈的死去！而且给家属留下了罪名，甚至估计连抚恤都没有，实在让他失望。</p>
“爷爷，都是我教唆方叔叔去的。”卫蒹葭自责的说道。</p>
“孙女！这事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你只是让他去教训下那个楚家小子，你可知道他会去杀人？你可知道他会带着弓弩，带着副将，一副不死不休的气概？这个臭小子，就是一个愣头青，这肯定是和你一样被人当枪使了！”老人戎马一生，何等风波没见过，怎么看不透这点小手段。</p>
“爷爷，莫非是有人欲到我卫家不利？”老人讲的话，卫蒹葭似懂非懂。</p>
“放心吧，蒹葭。虽然爷爷已经老了，但还没到动不了的时候。而且在我为蒹葭找到一个好归宿之前，是不会甘心就这么去的！”老人看着孙女的担忧模样，暗自后悔自己说得他多了。</p>
他朗朗一笑，让自己的孙女放心，更拿着嫁人的话题来遮掩过去。</p>
“爷爷瞎说！爷爷永远不会老的，蒹葭也永远不会嫁人的！”听到爷爷的话，卫蒹葭连忙说道。</p>
“哈哈！爷爷也不想老啊，也想让蒹葭永远陪着我！”</p>
“那拉钩上吊！”卫蒹葭不依不饶的说道。</p>
“好吧！”卫太尉无奈的依言照做。</p>
待宽慰完孙女之后，爷孙俩又聊得片刻，老人便让孙女去方家不提。</p>
剩下老人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p>
偶尔有微风吹过，老人的白发和白须便那么颤着，动着。看上去略带凄凉。</p>
“唉！看来我是真的老了，年轻那时候那会像现在这么忧愁，烦心这烦心哪，跟个娘们似的！”</p>
.......</p>
“蒹葭，没有找到一个照顾你的人之前，爷爷是无论如何要挺住的！”</p>
......</p>
“白露，你倒是有个好孙子！”</p>
......</p>
“楚皇，你也太心急了吧！”</p>
......</p>
风中的只言片语，是一个老人心里从不曾与人言的烦恼。</p>
“欲将心事付瑶琴，弦断无人听！”</p>
正是如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