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皇淡淡嗯了一声,脚步一顿,道:“说。”</p>
东源喜道:“是,帝尊,你可记得八 九年前西南山麓发生的那场小地陷?”</p>
冥皇眉峰一皱,马上记起了数年前之事。</p>
那年的小地陷规模甚小,当他得到讯息,匆匆赶到时,已被下界的一个女子自行修补好了,那女子本来只是下界诸王世家的寻常女子,只因机缘巧合,服食了安厝帝尊留在西南山麓地下,用于镇压地陷的一滴精血,竟然打通了玄关,获得了部分修天补地的能耐。</p>
那年他偕同媚儿同游幽冥时,在西南山麓的峡谷内,与那女子曾有一面之缘。那女子的修为的确出尘,那时他为了一睹金陵权剑的真面目,刻意引诱媚儿出手,教训了那女子一番。</p>
他声音一寒,冷声道:“那女子是否做出了不安分的事?当年我不是交代过,北辙带领十二个黑甲武士日夜监控那方区域,那女子的家族如果安守本分,就任他自由繁衍,如是起了不轨之心,就马上灭了那一种族,你莫非忘了?”</p>
右涧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差点忘了,那年东源从西南山麓回到神庙后,北辙就带着十二个黑甲武士前往西南驻防,这几年来,幽冥宫阙闹了个天翻地覆,可北辙那一队人马依旧是驻守在西南一带,没有理会过这边的变故。</p>
原来当年帝尊有过这一番的布置!那个身怀异术的女子,虽然一直安守本分,可在帝尊心中,却是一个心腹大患来着!</p>
他脸色发白,帝尊脸色冷冽,眸光更是炯炯生辉,这是他久违多年的帝皇凛冽之威,他心中又惊又喜,我们一直在私底下以为帝尊为情沉溺,只顾闭门哀思,其实不是的,帝尊对幽冥的大小事务仍是一样的上心,从未懈怠过半分。</p>
右涧嘴角微微一翘,笑了笑掩饰着神情的尴尬,嗫嚅道:“老奴糊涂,忘了帝尊有过这番布置,西南山麓这几些年一直风平浪静,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状况,帝尊,老奴今日正是为了此女身上的能耐而来的,请帝尊静心听老奴一言。”</p>
冥皇一言不发地听着东源的叙说,他脸色平静如同一汪深潭,看不出内里的深浅。</p>
东源说完, 偷偷抬眸观察着帝尊的反应,可帝尊只是望着神庙的方向出神,没有做出丝毫的反应,</p>
右涧掩鼻低咳,冥皇收回远眺的眸光,凉凉地瞟了他一眼,淡淡道:“东源,你的想法在你们看来是很好的,可此女我在八年前见过,她在误食了安厝帝尊的精血后,确实是获得一部分修缮地陷的能耐,可只是皮毛之术,并不能登堂入室,按她的能耐,只能每月入内取血作祭,延缓裂缝的扩张,并不能完全修补地陷,况且以她目前的修为,根本无法抵御裂缝内灼热的高温,只怕不能胜任。”</p>
右涧微觉失望,姬芮山脉的地陷是近三十代来最厉害的地陷,按照帝尊的说法,那女子是无法将它修补完好了,可他转念一想,不能完全修补,可是以血镇压着裂缝的扩张,腾出时间给帝尊养伤,也是好事一桩啊!</p>
“帝尊,此女的能耐虽然不能将姬芮山脉之祸清除,可若果能延缓光幕开裂的时间......对了,光幕是笼罩在姬芮山脉上面的,她不需要进入裂缝里面,那就不怕烈火的高温炙烤了,是不是?如今帝尊身子不适,不方便修补地陷,将此女召入宫中,以备不时之需,这也是好事一桩啊!”</p>
冥皇压下心中的烦躁,耐心解释道:“姬芮山脉的裂缝内嵌有异域的战箭,唯有我才能修补,这西南女子一身修为惊人,并不输于你们,然行事乖戾,绝非善类也!只是其足迹一向不出西南,我怜其一身修为来之不易,便任她去了,如果将其召入上方,委此重任,恐怕功成后会得意忘形,僭越了本分,生出其他的事端来,到时我再来杀她,又会落个走狗烹,鸟弓藏的名声......”</p>
他沉吟着,摇头道:“此事,算了吧!”</p>
东源越听越是心惊,他只是想到帝尊身上的伤需要时日静养,生怕姬芮山脉地下的地陷一时失控才想到借此女之力,修补那条被地心熔岩焚烧着的裂缝,哪里有帝尊考虑的那么长远?</p>
此刻他虽觉帝尊的想法有点杞人忧天,可帝尊既说曾见过这个女子,以帝尊的睿智,自然不会看走了眼,看来此事只得作罢了。</p>
他唯有挠头苦笑,低声道:“是老奴的错,老奴忧心帝尊身上的伤势,一时急病乱投医,想出了这个馊主意,哎,真是老糊涂了。”</p>
冥皇脸色平缓下来,他绕过东源,向神庙方向走去,随口道:“东源,我没受伤,你们莫要私底下乱猜测,好好安守本分便是了。”</p>
望着帝尊渐行渐远的背影,右涧想想心里又觉有点不甘,东源和合興已经动身前往西南山麓,到时他们把人领回来了,而帝尊却不肯接纳,自己这张老脸往哪搁去?(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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