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徒弟啊,也是被我宠坏了,整天跳来跳去叽叽喳喳,像只小鹂鸟,她还喜欢打抱不平,不过功夫学的还不错。哈哈哈,我还未退出江湖时,她可是给我惹了不少事。到后来,知道你父亲是当朝太子时,他们两人已经私定终身了。你父亲也不错,娶了你母亲这么一个平民女子,那时候可是有很多人反对啊,包括皇室的人、朝堂上的大臣,最后是先帝拍板的这门婚事,先帝真是圣明啊”,王夫阳一副给小辈讲故事的老人模样,“太子啊,是个正直善良之人,可也是善良害了他”。
“老王头,我母亲的名讳”?
“你母亲是农人家的孩子,父母走的早,她叫柳春苗”。
“柳春苗”,江鱼儿嘴唇轻启,默默念着,却不敢出声。
“是啊,春苗,你母亲就如她的名字一般,春意盎然,勃勃生气”,王夫阳突然想到什么,看着江鱼儿说道,“殿下,那块玉佩,还在吗”?
“在”,江鱼儿迟疑了一下,然后伸手从脖颈里拿出一个玉佩吊坠,“这个玉佩”?
“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其实这是一对。当年西域使者出使我大沛,进献了一块塞外良玉,先帝将玉赐给了太子,太子妃看着喜欢就拿去做成了一对玉佩。太子为这事与太子妃还在东宫打了一架,哈哈哈,你父亲被打成了个熊猫眼,好几天都不敢出门见人”,王夫阳说着话,好似又回到了当年一般,两个年轻人要他见证一场比武,谁输谁认错。
“那另一块玉佩呢”?
王夫阳突然安静了下来,静静的坐在那,眼神呆痴的望着前方。
“老王头?”江鱼儿等的有点着急。
“另外一块,我把它留在临安了,殿下,老臣希望您能亲手去拿回来”,王夫阳收回眼神,然后一脸严肃的看着江鱼儿,“这对玉佩,原本太子妃和殿下一人一块,那晚老臣与太子、太子妃一起面对刘景恒五百人的冲杀,本来可能都要死在那里的,百余名东宫卫拼死抵抗,太子与太子妃以死相逼,让老臣护全殿下。最后无奈一把火烧了东宫后,老臣将太子妃最后交给老臣的那块玉佩放在了凯旋门旁一块青石的下面,老臣带着殿下也是从那里逃出的皇宫”。
“王太傅带着殿下找到我的时候,已经是身负重伤,差点没有救回来啊”,陈志远见王夫阳越说越难过,只得接过话头,“我当时在豫州练军,见到王太傅与殿下时也是悲痛万分,无奈,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最后只能和太傅想出这种避祸的办法,以求等待时机”。
“我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江鱼儿皱眉眉头,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殿下当时年纪还小,是被吓坏了,王太傅带着您来找我的时候,您当时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
营帐中又安静了下来,几个人都黯然于当时的记忆,江鱼儿已经不怎么感觉到吃惊了,既然自己是皇族身份,那种情况下,发生多惨烈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老王头,这些年辛苦你了”,江鱼儿看着面前头发花白的老人,由衷说道。
王夫阳闻言就要起身下跪,江鱼儿立马伸手拦住。
“老臣哪里谈得上辛苦二字,要是没有太子,王夫阳也只是一个沽名钓誉之人”,王夫阳复又坐下,摆摆手说道。
“可是如果没有你,我应该早就死了”,江鱼儿有些伤感,叹口气说道。
“殿下”。
“老王头,陈将军,您们刚才说的机会,难道就是现在”?江鱼儿打断王夫阳,问道。
王夫阳与陈志远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齐声说道:“正是”。
“这么说,我来到这里,然后你们找到我,这些都是你们计划好的”?
王夫阳犹豫了一下,苦笑道:“有些是计划,有些不是”。
“怎么说”?
王夫阳看了一眼陈志远,陈志远笑笑然后朝外面喊了一声:“进来吧”。
一个人走进营帐,此人士兵打扮,但是进来后只是站在营帐门口处,昏暗中看不清楚他的脸。
“你走近一些,让殿下看清楚”,陈志远对那人说道。
于是那人一步一步走近江鱼儿,江鱼儿也慢慢看清楚那张脸,但是他并不认识这人。
江鱼儿疑惑的看看陈志远,又看看王夫阳。
“殿下好好想想,是否记得此人”,陈志远笑道。
江鱼儿又仔细看了看,依然不认识,只是感觉在哪里见过一般。
“那晚在张明华的小院”,陈志远提醒道。
江鱼儿瞪大了眼睛,一下子想了起来:“你是,你是那个仆人”!
“殿下好记性,他叫东来,是我的亲卫,别看他年纪很小,可是武艺过人。东来,见过殿下”。
“小人东来,见过殿下”,名叫东来的年轻人跪下行礼。
江鱼儿有些不可置信的站了起来,仔细看了看跪在他面前的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