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手执偏折扇,长发高冠,双眉似剑,鼻梁微挺,器宇轩昂,他身后还跟着两人,虽同样身着华服,但行动处地位尊卑一眼便明。
此人虽面带笑容,但声音中透出冰冷之意,他看向叶闻,眼中阴沉之意更甚。
“这人不是跟这蓟白有仇吧?”
叶闻心中思忖,变化成蓟白模样并不是他的主意,冥灵非要如此,他也无能为力,之前他也跟冥灵说过此事,自己变化成蓟白模样遇到熟人就很有可能露馅,不知是不是因为斩魂之后冥灵的脑子不大正常的原因,冥灵无论无何都要叶闻听从它的安排,这才出了如此情景。
“既然有仇,那我也没有必要理会这人。”
之前在河面,自己与蓟白虽然接触不多,但也大致清晓此人心高气傲,傲气之人嘛,遇到仇人没有半点表情才是应有的风格!
叶闻面色依旧,没有任何改变,转回头来看向执笔之人,露出恭敬之色,“晚辈出来匆忙,没来得及为贝前辈备上薄礼,这石中玉,虽然价值不贵,可对晚辈而言,具有很特殊的意义,想来若是贝前辈在此应该也不会计较,千里鹅毛石中玉,礼轻——情重!”
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神色晦暗不定,一手托着下巴似在思索,可突然他绷直了身子,眼中露出不可思议之色,目光灼灼地看向叶闻。
“该不是这蓟白早年跟这家伙也有交集吧?”
叶闻心中苦笑,八字胡男子却是开口了,“给出一份地阶贺礼,今天你方可进去。”
叶闻一愣,这年头收礼的也太不要脸了吧?这就好像朋友结婚,迎宾楼前贴一个大大的告示:唯有红包交得起两万的才可入内!
缺钱缺疯了也不至于这样啊!
此时,叶闻的脸色愈来愈尴尬,他自己是真的拿不出什么地阶材料啊!自己身上的玉瓶之中,达到地阶之上的除了上次在秦门秦淮手中拿到的赭节、隐芙、太墨、天竹狼毫几味药材和一颗踏灵丹,再有的就只有白落雪留给他的寒雪参了,这些,无论哪样他都是不会拿出来的。
那自己岂不是不能进去了吗?
看到了叶闻脸上的不自在,青衣华服男子嗤笑一声,“莫非蓟家长子连一份地阶贺礼都拿不出来吗?南海上清宫的弟子就差到如此地步?”
此话一出,旁人都讶异地看向叶闻,“原来这人是南海六大教派之一上清宫的弟子啊!上清宫的弟子居然拿不出一份地阶贺礼!”
在汅泲之交,蓟家本不是什么显赫家族,而且数年前便是搬到了南海深处,所谓蓟家长子的身份委实没人在意,可这上清宫弟子就大不一样了,那可是南海六大教派之一啊!
六大教派之上,也只有南海龙宫和南海王家两大圣地了。
能成为上清宫的弟子,看来这黑衫人肯定是很有些本事的,现在青衫华服男子如此讥笑,不知这两人之前又有如何恩怨旧仇,要是在这动起手来……
一旁的人眼中都露出了期许之意,看戏的从来不怕事大!
至于对那青衫男子,也有部分本地河修认识,此人正是泲水中游妖修严家长子——严宏鲯。
看到叶闻微微涨红的脸色,青衫男子眸中笑意更甚,他走到楠木桌前,躬身递出一羊脂玉盒,“南海渟蛭派核心弟子、妖修严家严宏鲯携蛭魂晶,前来贺贝双羽前辈一百二十大寿,同时也为参加贝前辈招婿大会。”
此话一处,所有海修一脉均将目光凝聚在这个年龄不到二十岁的青衫华服男子身上,“没想到严家也出了如此人才,竟能拜入南海渟蛭派门中,委实不简单啊!”
渟蛭派,开山始祖——蛭目章可是圣域大能,随着一代代的传承,而今的渟蛭一派,在南海,虽不及上清宫这样的六大教派,可势力,绝不是这熙云河任何一脉可以比拟的。
听闻蛭魂晶,诸多河修皆露出疑惑之色,他们这些人,大抵没有到过东南两海,深海之物万万千千,他们没听说过也是常情。
这时,四女中同样走出一人,皓腕抬起,接过严宏鲯的玉盒,微微打开一道间隙,霞光从中照出,与之同时,还有淡淡的香味从玉盒逸散,让人闻后不觉神识清爽,整个人身上的疲倦似乎都少了几分。
“这……这蛭魂晶莫非对修炼神魂有莫大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