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二的指引下,在一张桌子坐下,在柜台的边上,看说书先生说书,视野倒是极佳。年轻人回过神来,只见马夫爷爷满脸尴尬看着自己。
原来小二已在询问吃甚酒菜。马夫不敢擅自做主,又不敢再次催促,少爷已经待我不薄,万万不能打搅他的沉思了。这是马夫这一刻最朴实的想法。
拿过菜牌,点了一道板栗炖鸡和一道东坡肘子,外加一份乌鸡汤和一份青菜,女儿红半斤要烫好的。
不一会店小二手脚麻利的把三菜一汤和烫好的半斤女儿红一并端上了桌子。热气腾腾的,特别是板栗炖鸡特意加了韩青爱吃的小米辣,色香味俱全,不由让人食欲大振,年轻人特意让小二加了两份大米饭,和马夫大快朵颐起来。
韩青主动端起酒壶给马夫李爷爷倒了一杯,马夫手忙脚乱的接过酒杯,直呼使不得少爷。让您破费,折煞老朽了。
年轻人平时不常饮酒,多的是冬日读书时天气寒冷烫一壶家乡自产的杜康酒,喝二两暖暖身子,然后捧起书本继续读书。
女儿红倒是第一次喝,给马夫倒了一杯之后,拿起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倒入杯中,热雾腾腾,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拿酒杯的手暖暖的。
女儿红虽是第一次喝,但书本上韩青不止一次读过。实在是女儿红的典故多如牛毛,以其中一则典故最是暖人心。
以前如果有人家生了女儿,女孩的父亲会自己酿一壶酒用泥巴封紧瓶口埋入桃树的根下,拿来红纸毛笔,写下女儿红三字贴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年一坛;直到女儿长大成人,待到走出闺阁穿上大红衣裳嫁人那一天,从地下挖出埋了多年的珍藏,招待宾朋,所以女儿红又名桃花醉、父无忧。包含了一个父亲盼望女儿一切安好,生活甜甜蜜蜜幸福美满的期望。至于后来如何走入千家万户酒楼的,想来无非是店家贪慕女儿红美好的寓意,为了铜臭,不知从何处得来的酿酒方子,硬是破坏了一则温暖的典故。
韩青端起酒杯,呲溜一口半杯已经进入了肚子。
一股热流顺着口腔一路向下,直入肠胃。立刻浑身暖洋洋的,这化雪的寒意好像减少了几分。
韩青不懂酒的好坏,想来商家逐利,所喝的女儿红再也不可能是一个父亲十几年珍藏的佳酿,年份有个两三年就算良心商家了。
一口下肚,年轻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把剩余半杯一口喝进了肚子。
马夫倒是在吧唧嘴,似是对酒有所研究。好酒,好久没喝过年份这么地道的女儿红了,今日要不是沾少爷的光,这辈子怕是无福消受了。
闻听此言,倒是让韩青侧目。本来正在静心听书的年轻人转过头来,虚心求教。今日的说书,说的是神都城来了一个坐而论道的老道。年轻人刚入江湖,难以对号入座,听的模模糊糊,不知所起,不知所终。
说书先生是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穿着青衫,文质彬彬,身形富态,看气质谈吐应是一个读书人。声音时而高昂,时而低沉,顿挫有序,堂木时拍击而响,把跟随情节进入其中的众人惊醒,然后又被随着情节的铺展继续吸引其中。
韩青被这一手惊的一惊一乍。怎奈内容实在过于不了解,听了一会,实在难得其神。
“怎么说?年轻人虚心向马夫李爷爷请教。”
马夫李爷爷难得露出怡然自得自色,入的客栈,唯唯诺诺:“赚辛苦钱一辈子,醉香楼头次踏足,畏畏缩缩,委实是浑身不自在。”
老人话锋一转:“实不相瞒,老朽也有几名女儿。”
女儿一出生,我也遵循传统,为女儿每年酿制一坛女儿红。经久日久下去,足足酿了几十坛。算是略有心得!
女儿红口味大同小异,辛辣醇厚,后劲足,喝起清爽爽口。年份十年以上,喝起后味甘甜,年份浅的,空有酒味,醇味不足,醉香楼的女儿红我断定应有五年以上的酿制。口味适中,喝之微涩,但并不影响口感。
“老哥,好眼力。”从柜台后走来一个中年男人,留着八字胡,一副商人精明的样子。
小二为这号桌客人再送半斤烫好的女儿红。好久没遇到如此懂行的客人了,鄙人姓赵,是醉香楼掌柜。各位有礼,赵掌柜抱拳一拜。
不一会小二拿着的烫好半斤女儿红,送上了桌面。赵掌柜作陪了一杯以后,起身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马夫老李酒劲上头微醺了,韩青招呼来小二送上了三楼。年轻人也微微有些上头,坐在楼下整理了一天的思绪,然后上楼倒头就睡。
翌日,神都城一片歌舞升平。司天监五名司晨正在各司其职,例行公事,查看星轨天象。一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者,御风而至。过司天监如入无人之境,视禁制形同虚设。司天监立刻响起一阵刺耳的轰鸣,敌袭。一片大乱,一名监副带领春夏中秋冬迅速赶来。
监副大喝道:武当李秋水,你意欲何为?
原来是武当当世掌教李秋水到此。老者表情平淡,显得云淡风轻。
“无需紧张,我武当封山八百年,近些年期满。老夫夜观天象九洲龙气有变,特来司天监一探究竟。”
“龙气有变,告知人皇早做准备。”
老夫去也,老者言罢。缓缓落入地面,步行行走在街道上。
人皇历以来,为防山上仙师,以武乱禁,首任人皇特组建神武营,守护宗祠,皇宫,神都城。
此时,神都城神武营东西营房,迅速集结一万神武营兵士。接到命令立刻向老者附近集结,老者前边踱步,后方一万神武营甲士,默默跟随,寂静无声。直至老者走出神都城,神武营还是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