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婆果安静地躺在了闻人千绝的手中,散发着幽暗莫名的寒气。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了锁链的声音,似乎有人走了进来。
闻人千绝瞬间收手,将娑婆果收回了袖子中,淡淡地握住。向后一倒,便靠在了石壁上,长发流泻,一双刀锋般的眸子微微阖上。休息的样子落拓潇洒。
吱呀一声。几乎是在同时,一个人的脚步声缓缓传来,听起来轻盈无比,应该是女子。
“闻人千绝,坐牢的滋味如何?”皇甫慕儿的声音高高扬起,带着胜利者的得意。
轻轻张开了自己的冷眸,闻人千绝的唇边抹上了一层邪肆的笑意:“你忘了我是怎么来的么?对我来说,在雪域,就已经是在坐牢了。”
“你!”皇甫慕儿恼羞成怒,蓦然甩了一下自己的袖子,两只眼睛滴溜溜地乱转,最后冷下了心神:“也罢,本小姐就原谅你这一次,反正,你再无翻身的机会。娑婆树被烧的消息已经传扬了出去,天下想得到娑婆果的人,都会想杀了你!用不着本小姐动手!”
痞气的眼眸随意地在她的脸颊上逡巡了一番,闻人千绝扯唇,重新阖上了眸子,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般。
雪域的灵药不少,看来白凌也没少救治她,在短短的时间内,皇甫慕儿的脸,竟然恢复如初了。
啧啧,好久没打人了,拳头都不硬了。
皇甫慕儿见她爱答不理的样子,而自己大半夜不睡觉,跋涉这么远过来,不就是为了看她一副惨兮兮的神色?
不!她不会就这么放弃!
“闻人千绝,哪怕你装的再好,本小姐也知道,这次白凌哥哥伤了你的心!他为了我,亲手把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推向了监牢!”皇甫慕儿走近了,声音一波一波地飘来。
蒙蒙亮的光洒在了闻人千绝的脸上,轮廓柔软。
可!她的心却没有这么柔软好捏!
优雅地弹弹身上的土,闻人千绝缓慢地站了起来,走到了皇甫慕儿的身边,吊儿郎当地打量着她的脸,蓦然,邪气的笑容浮现:“他要是真那么疼你,就该一直守在你的身边,不会让你这么晚还跑出来。天都快亮了,你走了不少路吧?脚不疼么?”
眼看着皇甫慕儿紧咬着唇,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闻人千绝笑得更是开心:“你也有几百岁了吧?年纪不小了,怎么还如此天真,男人对你好不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跑来在我面前瞎编,能带给你多大的幸福感?不过如跳梁小丑般可笑而已!”
“闻人千绝!他、他只是去看娑婆树了!”皇甫慕儿恼羞成怒,手臂不管不顾地伸了进去,举拳要打!
与此同时,闻人千绝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子,狠命向自己的方向一拽!
哐!
皇甫慕儿的脸撞在了栏杆上!
不给她稍微一点的喘息机会,闻人千绝眸子冷冷,唇线半弯,一下拽得比一下狠!语气却是淡淡:“送上门来给我打,这辈子就没遇到过比你还蠢的女人。活成这样,不如早点去死好了。
哐!哐!哐!
皇甫慕儿的脸肿了!嘴唇在栏杆上磕破,鲜血流了出来,牙齿都被磕碎了!完全没有说话的能力,只是两只手拼命向前挣扎着,想要挠花闻人千绝的脸!
而闻人千绝,完全没打够!
哐哐的声音在监牢里回荡着,诡异而恐怖,没有人来阻止她,因为皇甫慕儿进来之前就吩咐过了!她是来打闻人千绝的!
闻人千绝的语气仍旧淡淡,仿佛在跟她聊今天天气怎么样:“审判的事儿,多半也是就做的手脚。不然就是你爹。你知道么?我凭生,最恨拼爹的!”
哐!
最后一声响过,闻人千绝冷冷松手,皇甫慕儿的一张脸差点被撞烂了,满脸是血,鼻子都歪了!
“你凭什么……认为白凌哥哥会向着你这个贱女人!”
她倒在地上,口齿不清,却深深愤恨!
闻人千绝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仿佛看着一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蝼蚁,声音冷然:“因为,不是白凌亲自来的。”
她相信自己的朋友。
“哈哈哈哈哈……”皇甫慕儿昂起头,呸地吐出了一口血:“闻人千绝,你死定了,我会让你千刀万剐。你等着!”狰狞不堪的脸上扯出一个仿佛是鬼的笑容,很是畅快。
闻人千绝看着她蹒跚离去的身影,没带人来,是她这次最大的失误。
反正那一张脸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人治好的,她愤恨个毛线啊!比起她做的那些龌龊事情,她闻人千绝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好吗?
心头蓦然一跳,闻人千绝的眸子淡漠无情,只是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皇甫慕儿这次离开,等待着她的,不知又有什么。不过……有什么不都一样?哪怕她不还手,就不会被置于死地?呵呵……
轻笑一声,闻人千绝盘腿坐了下来,调息着自己身体。
身体里仿佛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力量,在随处游走着,难以抓住,可又那么清晰。
这便是那股力量的源头了。
只要体内被束缚的这个内力能为她所用,闻人雪汐、百里夙夜,那些仇,她自然可以好好地玩玩。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紧接着,白凌纳闷地皱眉:“千绝,你怎么在这里。”
身后,百里夙夜的一道玄色衣衫几乎是比黑夜更浓的黑暗,反倒很显眼。
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一道目光划过了她握着娑婆果的那只手,随后又淡然地收回了目光。
闻人千绝摸了摸鼻子,戏谑至极:“哟,某人竟然是去搬救兵?我可没想到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