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蒲团座下的余温在刺激着长风,真的不会吗?
她的父亲是天界赫赫有名的战神,即便他有女儿,但愿意登门为妻的仙子并不少,仰慕父亲的人远比她知道的多。
“爹爹不会就好。”长风垂着眉眼,一直疼爱她的老爹竟有事瞒着她。
但愿他只是在商议天大的秘事,而非在为哪位仙子打掩护。
她知道爹爹已孤身数万年,换做一般神仙,早就找新的眷侣了。但爹爹没有,她也一直笃信爹爹不会。
现今他这般,她确实有些担心。
比起亲爹迎娶新人,她宁可他孤身一辈子。
她无法接受母亲的位置被人取代,谁都不行。
“吱呀。”门被推开,一个姑娘端了果子进来。
长风看见她双眸才有了神采,“云姨。”
云月身无华服,腰带紧系,双袖紧缠,一看便是为了做事利落才这般穿戴的。她长长风几岁,但行事端庄规矩。她的容貌端正,但眉眼微抬,有些似魔人的容貌。
云月跪身坐下,将果子放她面前,“在下界玩够了没有?该回来了。”
长风说道,“我不要,我要继续种树。”
云月叹气,“君主整日忙碌,你若能继承衣钵,为君主分担一些,他也不至于这般劳累。”
“哦。”
云月是她母亲从战场捡回来的孤儿,自小就养在家里。长风和她感情深厚,但性格却全然不同。自从母亲去世后,长风愈发颓靡,避世。但云月却越发坚强,担负起无神阁里外事务,渐渐也打理得井井有条。
君天临说道,“风儿,今日你回来,可是有事?”
“有。”长风将血石的事与他说了,最后问道,“女儿对魔界的事知之甚少,不知那魔人说的可是真的?”
君天临拧眉想了想,说道,“不假。”
长风意外了,“他说的竟是实话?如今的魔尊当真有个弟弟?那血石又当真可以毁灭魔界?”
君天临说道,“夜魔君是否有个弟弟我不知,但据魔族书籍记载,血石不过是个传说,因锻造困难,需要无数机缘,神族一直想造出血石,但屡屡失败,便放弃了。若那烬手中的血石是真的,那再好不过。”
长风说道,“爹爹可能认得出血石真假?”
君天临示意云月,“你帮长风看看。”
云月垂头应声,“是。”
君天临背身片刻,云月已看了长风腰间。那里有一块赤红印记,轻轻一摁,略觉硌手,还觉手指滚烫,似有慑人威压。
她为她理好衣裳,说道,“若古书记载无误,那确实像血石,它灼得我手疼。”
君天临问道,“可取得出来?”
云月说道,“血石非凡物,属下无法取出。”
长风说道,“那凡人魔可以取出来。只是爹爹,如此重要的东西,取出来后我还是拿回神界吧。”
君天临摇头,“血石认主,你若取走,它只会变为废石,毫无作用。”
“那爹爹的意思是……只能相信那凡人魔,与他合作?”
“初步也只能如此。”
云月冷声说道,“即便他欺骗了神族,要绞杀他也不难。”
长风点头,“嗯。那先让他取出血石,再做下一步打算吧。”
“他的身世我会让云月去打听清楚,有消息会让她告知你,你先回北单山吧。”
“嗯。”长风又道,“爹爹不随我同去?”
毕竟那血石那样重要,办好的话,对付魔界可就易如反掌了。
把这件大事交给她办没问题么?
君天临说道,“你到底是我们战神之女,若连一些小事都办不好,就着实让人失望了。”
长风闻言又垂眉,“我不会继承父亲衣钵的,只是这件事被我撞见,又被他纠缠上了,唯有自己亲自解决。取出血石后,我会劝说他来神界,与父亲面谈,往后的事我不会再插手。”
她说完就往外走,也不听父亲叹气劝阻。
长风走到大门又不放心,对云月说道,“云姨,你千万不能让爹爹娶别的仙子。”
云月问道,“怎么突然说这话?”
“方才爹爹明明见了外人,却故意瞒我。”
“你怎知你爹爹见了外人?”
“那蒲团有余温。”
云月笑了起来,“是不是家中的蒲团不许云姨坐坐了?”
长风顿时回神,“没有外人?”
“没有。”云月摸摸她的头,“你爹爹的心中只有你娘亲,而且即便是有这回事,云姨也绝不允许有人替代女君的位置。”
说出此话时,她美丽的面庞露出了肃杀之气,惊得院外灵物乱窜。
“云姨。”长风轻声,将她从魔怔中唤回神,也总算是放心了,“那我可以安心回山上了。”
云月点头,“早点回来。”
“嗯!”
云月目送长风下界,待她一走,便折身回去。君天临已在院中驻足,他并没有出来送女儿。
云月微微屈身,“长风走了,她误以为您有新欢了,心中不快。”
“傻孩子。”君天临轻轻摇头,又道,“你去送送客人吧。”
“是。”云月没有多言,往后院走去。她从小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君主夫妇二人嘱咐的事,都是对的,就算是错的,她也一定要办好。
哪怕是要她的命来完成,她也绝不会犹豫。